瀲灩眸子泛着淡淡的水意,失落更是難以掩飾。
顧九牧看得分明,暗暗後悔不該提起這件事。
當初她每每提到阮平文一家三口,都不喜歡說話。
難道說,就只是這個原因,她纔會離開自己?
顧九牧總覺得,事情並不簡單。
兩人默契地不再提及這件事,阮畫意心裏暗暗鬆了口氣。
還好,他沒有一直追問下去。
不然她真不知道怎麼回答。
那件事,最好能瞞他一輩子,反正都過去了,曾經的點點滴滴,就當是經歷了。
她靠在顧九牧的肩膀上,笑得清淺溫柔,“顧九牧,還好我遇見了你。”
從未放棄過我。
這句話她並未說出口,也慶幸她沒有放棄愛顧九牧。
這件事,是她漫漫人生中最重要的事情之一。
顧九牧揉了揉她的頭髮,低笑一聲,“我也很高興遇見你。”
兩人難得都在家裏休息,坐在沙發上看了一下午的古裝劇。
阮畫意時不時偷看顧九牧一眼,看他不太喜歡這個電視劇,也沒有表現出不耐煩,心裏更熨帖了。
晚上,喫過晚飯,阮畫意就回房繼續研究劇本。
夜深人靜,咔噠一聲,尤爲清脆。
可她頭也不擡,整個人都埋進了劇本里。
顧九牧見狀,眉頭輕皺,走到她身邊,一把搶了她手裏的劇本。
“你看看時間,幾點了,還在看。”
阮畫意揉了揉發酸的眼睛,一擡頭,好傢伙,竟然都十二點了。
不過也還好,她前幾天熬得更晚。
她抿嘴一笑,“沒事,我很快就好了,你先去洗漱。”
說着,她笑眯眯地從他手裏拿回劇本,隨手扔在牀上,就推他進了浴室。
“天氣冷,洗個熱水澡。”她說。
這樣她就能多看一會劇本了。
顧九牧拿她沒辦法,拿上換洗衣物和浴袍進了浴室,很快,嘩啦啦的水聲從裏面傳出來。
專注的阮畫意絲毫不受影響,還用筆勾畫出重點。
那些都是她覺得有問題的地方,油畫娛樂旗下的藝人雖然大多都沒什麼名氣,甚至還有沒拍過戲,沒上過臺的新人,但她也允許他們爲了出名,就不顧自己的形象。
油畫娛樂的藝人,走的是正能量的路線。
想到公司裏的人個個根正苗紅,她就笑得眉眼彎彎,劇本也看得更仔細了。
很快,二十分鐘過去了。
顧九牧從浴室出來,見她專注地看劇本,眉頭都快擰成一團了。
“什麼時候不能看,偏偏要熬夜!”
他一把抽出她手裏的劇本,順手把吹風機拿上。
“我頭髮馬上就幹了。”阮畫意皺成了苦瓜臉,她喜歡讓頭髮自然幹。
可顧九牧不答應,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你確定?”
“吹!”阮畫意一本正經地看着他,只不過鼓鼓囊囊的腮幫子出賣了她的情緒。
顧九牧憋着笑,手上動作不停,手指穿過她的長髮,溫熱的風從髮絲上吹過,
很快,溼潤的頭髮被吹得乾燥。
正準備睡覺的阮畫意被他這個動作打住,她愣神地看了眼鏡子裏的顧九牧,心裏暖呼呼的,又甜滋滋的。
跟喝了蜜糖一樣。
“顧九牧……”她看着鏡子裏,顧九牧安靜沉穩的面龐,心,不可避免的,動了。
輕輕揉着頭髮的手微微一頓,他看向鏡子,就對上她含笑的眼睛,“嗯?”
阮畫意忍不住抿嘴一笑,“有你真好。”
連頭髮都不用自己吹了。
她以前最不喜歡自己吹頭髮了,後來跟顧九牧在一起,都是顧九牧幫她吹,再後來,她離開了顧九牧,再也沒人幫她吹頭髮,她也就沒有吹頭髮,就用毛巾擦擦,讓它自己風乾。
“頭髮不吹乾就睡覺,容易頭疼。”顧九牧皺着眉頭,不忘了訓她一頓。
她討好地笑了笑,“我知道了,下次我一定注意。”
顧九牧纔不相信她的鬼話,下次還是他吹,不然啊,她能頂着溼頭髮過一天。
精油很快就被頭髮吸收了,他手心裏也變得乾燥。
他比阮畫意高了不少,即便是坐着,也高了一些,這樣微微一低頭,就能看到她白皙的脖子。
胸腔裏像燃了一團火,把他的理智冷靜放在火架子上烤。
溫熱的手掌不自覺地地觸碰到她的脖子,微微涼。
“畫畫……”
他眼神熾熱地看着她,手掌在她纖細的脖子上流連。
阮畫意一看他的眼神,心裏就小鹿亂撞,手腳發軟。
還不等她開口,人就被他抱在懷裏,身體猛然向後傾倒,躺在柔軟的大牀上。
沐浴露的香味撲面而來,阮畫意恰逢時宜地閉上眼睛。
看着她水潤的嘴脣,顧九牧輕輕吻了上去……
一夜,好眠。
第二天,阮畫意毫不意外地睡過頭了,一醒來,顧九牧就守在牀邊,笑眯眯地看着她。
一臉的魘足。
想到昨晚種種,阮畫意下意識拉過被子蓋住了臉,不好意思看他了。
“起來,喫早餐了。”
顧九牧見她害羞的樣子,可不打算放過她,拉過她的被子,把人抱在懷裏。
她只覺得渾身都軟,沒有力氣,看着顧九牧嚴肅的臉,她幽幽地嘆了口氣,“我不想起牀。”
“那也要吃了早餐再睡,不然我就……”
顧九牧威脅的目光從她鎖骨上的曖昧痕跡一掃而過。
阮畫意猛地一個激靈,打了個寒顫,“我喫!”
“這才乖嘛!”
顧九牧高興地揉了揉她的頭髮,抱着她進了浴室刷牙洗臉。
一通忙活下來,阮畫意徹底清醒了。
在顧九牧的注視下,她小口小口地喫完了早餐,腦海中不停浮現出兩人昨晚纏綿的畫面。
原本就紅潤的臉頰,瞬間跟火燒雲似的,紅透了半邊天。
她摸了摸滾燙的臉頰,欲哭無淚。
真的要羞死人了!
喫過早飯後,阮畫意就被顧九牧親自送到了公司。
萬衆矚目下,她一進門,就被一隻手牢牢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