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畫意守在牀邊,心想着顧九牧和白安然的事情。
思緒,悄然飄向了白安然的那條項鍊。
算了算了,想也沒用,白安然的鬼話,不能輕易就信了。
阮畫意想了想,就扶着外公躺下了。
等外公慢慢睡着,她才悄悄站起來。
頭剛剛探出病房,一雙深邃如墨的眼睛就闖進她的視線。
委屈、無奈、慌亂……
阮畫意嘴角耷拉着,難以想象,這會是顧九牧的眼神。
她表情淡淡的,輕手輕腳地關好門,坐在外面的椅子上。
“白安然怎麼突然來了?不是說過,不讓她來嗎?”
阮畫意開門見山,態度有點冷冰冰的。
顧九牧面色沉穩,提到白安然時,心情還是異常糟糕。
他曾經是有過那種念頭,想要利用白安然傷害她,可他沒想過是現在。
見他臉色不對,阮畫意麪色陰沉,就像寒冬臘月的冷風颳在人的臉上,跟刀子一樣。
“別跟我說就是你讓她來的,外公還在家呢,外公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跟你沒完!”
她突然擡高了音調,聲音尖銳。
顧九牧不動聲色地皺起了眉頭,“想什麼呢,我沒有讓她來。”
“那你怎麼不直接把她趕出去?”
她纔不要當什麼溫柔的小女人,整天被人欺負得像只鵪鶉。
以前她怕見到顧九牧,是心裏還有傷,又怕他知道真相,現在不一樣了,她們重新開始了。
她是他名正言順的妻子。
要是能放下心裏的芥蒂,她還要補辦一場婚禮。
一秒鐘的功夫,她的心情千變萬化。
顧九牧清楚看到她臉色變了又變,心也往下沉了沉,“我只是想讓她自己說清楚,沒有別的意思。”
他解釋得很認真,聽在阮畫意耳朵裏,卻是一種敷衍。
她直直地看着顧九牧,“顧九爺什麼時候變成這麼不知道分寸的人了?”
顧九牧,叱吒風雲的顧氏集團掌權人,會看不清什麼情況嗎?
外公身體經受不起刺激,他還說什麼讓白安然自己說清楚?
阮畫意心裏憋着一口氣,不高興地盯着顧九牧,“顧九牧,你難道不了解白安然是什麼人嗎?選了個這麼喜慶的日子來跟你說新年快樂,哈!我都忘了,你曾經還讓我向她道歉了呢。”
她本來不是喜歡翻舊賬的人,可遇到白安然跟顧九牧搭上關係,她就氣得快要失去理智了。
不愉快的記憶就像打來了閘口的洪水傾瀉而出,兩個人都不由自主地想到了不好的事情。
顧九牧臉色也沉了下去,兩人之間的氣氛變得極其詭異。
阮畫意就這麼平靜的看着他,眼神淡淡的,又好像一片遙無邊際的汪洋,看不到盡頭。
這樣的眼神讓顧九牧心裏發慌,他總感覺,他們之間會發生什麼誤會。
“畫畫,我真的沒想到她會說那種話,我們以後都會好好的,一定會好好的。”
一向平靜的顧九牧心亂如麻,想要抱抱阮畫意,卻被她不動聲色地推開了。
之前的自信滿滿,因爲白安然的出現,瞬間土崩瓦解。
白安然說,她會離開,她爲什麼離開,白安然知道嗎?
她咬着嘴脣,血腥味在嘴裏肆無忌憚地蔓延。
見她臉色發白,顧九牧心情也不好。
兩人沉默相對,都冷靜了下來。
“畫畫,這件事是我不對,但白安然真是意外,我沒有安排,外公在我心中就是最重要的親人。”
顧九牧說得很認真,也很真誠。
宋老爺子曾經也經常維護他,他很敬愛這個老人。
阮畫意點了點頭,算是相信了。
可顧九牧知道,她心裏可能藏了一個疙瘩。
除夕夜裏,醫院的病人能出院的都回家過年了,剩下的也都安靜地睡着,走廊裏十分安靜。
她甚至能聽到顧九牧粗重的呼吸聲。
不想了!
再想下去,就是兩敗俱傷的事情。
“明天新年,我們再把外公接回去吧,重新準備一桌好喫的。”
她想了想,“白安然把外公氣的不輕,我不會善罷甘休。”
她很認真地看着顧九牧。
顧九牧很瞭解她,有仇必報,牽扯到外公,她更不會輕易善罷甘休。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髮,“你想怎麼做?”
“起碼未來半年,都不要讓她有好日子過。”
阮畫意氣得不輕,腮幫子鼓起來,像個包子。
顧九牧看她不再是冷冰冰的樣子,心裏鬆了口氣,語氣裏帶着笑意,“半年嗎?”
阮畫意冷不丁地看向他,“嫌半年太長了?那就一年。”
顧氏集團底蘊豐厚,不需要一個女明星賺錢養着。
就憑顧九牧的能耐,輕鬆就能換了白安然。
而原本忐忑不安的白安然一直沒收到顧九牧責怪她的消息,暗暗鬆了口氣。
還好,顧九牧心裏多少有她的位置,不然怎麼可能輕易過去了。
她還不知道,顧九牧只是壓根不想理她。
第二天,阮畫意和顧九牧再三確認宋老爺子身體沒什麼大礙,再次接了宋老爺子出院。
宋老爺子臉色雖然沒有昨天難看,但面對顧九牧的時候,也沒有好臉色。
顧九牧自知不對,縮了縮脖子,不敢在老爺子面前刷存在感。
難得見他這麼老實,阮畫意都忍不住笑了。
“外公,今天做了你最喜歡喫的大肘子!”阮畫意笑眯眯地守着外公,今天她不會給任何人機會氣到外公。
“肘子啊!我喜歡,徐醫生不讓我喫那種油膩的東西,你不知道,外公想喫肘子想了好久了。”
宋老爺子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握着阮畫意的手笑得開懷。
阮畫意也笑眯眯地看着外公,“是是是,那你可要多喫點了。”
她想好了,要是白安然還敢來,她就讓人打斷她的腿!
阮畫意眼底劃過一抹兇狠,還不動聲色地看了顧九牧一眼。
被她這麼一看,顧九牧心裏莫名心虛。
“畫畫……”
他小聲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