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凝子，你不能看她是你老闆，就不幫我反而幫她嘛！”
秦野嘴撅的老長了，看得白凝和曲幽幽都忍不住笑。
還是那個商場上叱吒風雲的秦總嗎？
大概不是了。
曲幽幽嫌棄地看了他一眼，“別吵了，畫畫要睡覺，有什麼事情我會及時處理，你不用在這擔心。”
秦野想了想，覺得也對，就先離開了。
留下的白凝和曲幽幽一起守在病房裏，心裏多少有點不安穩。
“我心裏不踏實，總覺得畫畫暈倒得莫名其妙，不會出什麼事了吧？”
曲幽幽抓着白凝的手，心裏緊張。
白凝拍了拍她的手背，“曲總放心，畫畫姐一定沒事的。”
到底有沒有事，還得看她醒來後什麼反應。
阮畫意感覺自己做了一個好長好長的夢，夢見顧九牧、白安然，還有不要臉的一家三口，還有外公，幽幽……
好多人啊，嘰嘰喳喳的說話，她聽不清。
只看到顧九牧和白安然在一起，還想離開她。
不管她怎麼挽留，顧九牧都面不改色地離開了。
“顧九牧！”
她猛地睜開了眼睛，突如其來的甦醒嚇了守在牀邊的曲幽幽一大跳。
“畫畫怎麼了？”
阮畫意大口大口地喘息，額頭上全是冷汗，雙手緊緊拽着被角，雙眼茫然。
她好像，真的做了一個好長好長的夢。
顧九牧，是不是真的要離她而去了？
豆大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簌簌地掉，溫熱的淚珠滑落到被角上，只留下小小的一團水漬。
曲幽幽在旁邊看得心急如焚，嚇得臉都白了，打算叫醫生的時候，阮畫意雙眼總算有了光彩。
“幽幽，我睡了多久了。”
仔細聽，她的聲音有些發顫。
曲幽幽摸了摸她的額頭，確認沒有問題，說她也沒睡特別久，就一個晚上吧。
阮畫意突然摸了摸肚子，平坦的小腹依然感受不到孩子的存在。
她臉色頓時一白，“孩子……”
“孩子好好的，你彆着急，真的好好的。”曲幽幽見她情況真的很不對勁，只能先把她安撫下來。
阮畫意躺在牀上，雙眼茫然地看着天花板。
她知道幽幽擔心，不等幽幽主動問，她就一字一句地把事情說了出來。
“我的天，原來是白安然！”
曲幽幽砰的一聲拍了下桌子，她淡淡地看了她的手一眼，“輕點，別把自己的手拍腫了。”
白安然，哪裏有幽幽重要啊。
她和顧九牧的事情，自己遲早要找機會問清楚的。
“那你不準備跟顧九牧問清楚，萬一有什麼誤會呢？”
對上幽幽明亮的眼睛，她如鯁在喉。
這種事情，會有什麼誤會？
難道顧九牧的手機掉了，被白安然撿到了嗎？
她自嘲地勾起嘴角，看向窗外抽出嫩芽的樹枝，聲音嘶啞，“我會告訴他真相，我想告訴他了，可他，或許都不在乎了，幽幽，我該告訴他嗎？”
“既然決定了，那就告訴他啊！”曲幽幽眼底泛着冷意，“憑什麼讓他自由自在。”
“我手機呢？”
她要給顧九牧打個電話，問問到底怎麼回事，他和白安然，到底怎麼回事。
曲幽幽把手機給了她，看着昨天的通話記錄，她不由得捏緊了手機，指節泛着蒼白，細細的血管看上去有點青。
“呼！”
她深吸一口氣，撥出了電話。
曲幽幽出去了，她很感激，幽幽能給她單獨和顧九牧說話的機會。
電話那邊遲遲沒有人接聽，她的心也懸在半空中，說不出的難受。
她又重新撥打了兩次，終於被接聽了。
“畫畫。”顧九牧捏了捏眉心，他昨晚又跟陳寧喝了一杯，雖然沒有醉到不省人事，但兩天都喝醉了，他還是有點難受。
聽出他聲音嘶啞，阮畫意有點心疼，可想到白安然，她眼神黯淡了一下。
“那個，我是不是打擾你睡覺了？”
顧九牧低笑一聲，撐着身體坐了起來，“怎麼會？什麼時候打電話過來都可以，是不是想我了？”
他話裏帶着揶揄，沒有提及那天她爲什麼沒有給他打電話。
聽沈助理說，她最近在忙新項目，應該很辛苦，他捨不得她這麼辛苦。
“我……”
她支支吾吾地開口，不知道從何問起。
問他爲什麼跟白安然在一起，還是問他是不是一直都在跟她開玩笑。
“嗯？”顧九牧眉梢輕挑，“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
“沒有。”阮畫意抿着嘴脣，猶豫了好一會，才輕聲問道:“你還是，跟沈助理在一起工作？”
顧九牧暗暗好笑，他不跟沈助理一起工作，還能有誰受得了他的摧殘。
“是啊。”
聽他輕鬆的語氣，阮畫意就好像被人緊緊掐住了脖子，有點說不出話來。
他不打算說說，白安然嗎？
“那，白安然呢？”
她聲音發顫，不確定自己會得到什麼答案。
顧九牧眉頭微皺，“白安然？你見到她了？”
這就不太好了，白安然來找他就算了，竟然還去找畫畫！
阮畫意俏臉更白了，他語氣怎麼回事？心虛了嗎？
還是認爲她不應該見白安然？
她心底一陣自嘲，聽見顧九牧在那邊，又問了一句，她搖搖頭，雖然顧九牧看不到。
“我沒見到她，就是感覺她銷聲匿跡，想問問她有沒有來找你。”
“她來找過我。”顧九牧打開了牀頭燈，昏黃的光線把房間照得很溫暖。
聽見電話那邊的呼吸聲都跟着停頓了一下，他揚眉，“不過我沒有讓她久留，做錯了事情就要付出代價，她把外公氣到了，當然不能隨便讓她混過去。”
顧九牧說到這件事，眼底帶着戾氣。
有的人，就是要狠狠教訓一次，才記得住痛。
阮畫意卻不由自主地咬住了嘴脣。
做錯事，就要付出代價。
這話是說她嗎？在他眼裏，自己也是曾經做錯事的人。
甚至讓他失望透頂，用五千萬砸在她面前，就爲了讓她後悔，知道自己選錯了。
“顧九牧……”
她聲音有些發顫，她想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