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他和白安然都是假的。
可曾經受過的傷也是假的嗎?
刀子捅在自己身上纔會痛,顧九牧的話,說得太輕鬆了。
一時間,她心裏沉重萬分。
見她臉色微白,老太太拍了拍她的手背,“不着急逼自己做出決定,我只是希望你能看透自己的內心,不要等沒有選擇的機會了,老了纔來後悔,當初爲什麼沒有停下來,給對方一個機會。”
一番話在阮畫意心上留下了很重的痕跡,甚至連老太太拿出盒子裏的東西,她都沒來得及驚訝。
“這個是我之前看中的手鐲,你就要走了,就當我送給你的禮物。”
阮畫意這才把注意力轉移到手鐲上。
一個材質很好的紫玉手鐲,質地通透,看起來就價值不菲。
阮畫意連忙拒絕了老太太的好意。
這手鐲不像老太太隨便買的,反而是像送給司徒太太的。
她的不能收。
誰知老太太態度強硬,道:“你不收的話,我就跟司徒遇鬧,不讓你走,也不讓他給你外公動手術,你或許沒見過我鬧起來,很麻煩的。”
見老太太堅持的樣子,阮畫意嘴角抽了抽。
“奶奶,我覺得你開始不講道理了。”她一本正經地看着老太太,“哪有強行讓人收禮物的。”
老太太輕哼一聲,“奶奶的一片心意,又不是讓你收受賄賂,爲什麼不能收?”
見她還瞪了自己一眼,阮畫意哭笑不得。
確定不是老太太怕她把她裝病的事情告訴司徒遇嗎?
不過老太太盛情難卻,她最終還是收下了禮物,不過要送回來的禮物也多了一樣。
她要回去讓曲幽幽幫忙挑選一下了。
想到這件事情,她就覺得頭疼。
也不知道曲幽幽和陸訣怎麼樣了,看幽幽的架勢,兩個人一定沒有重歸於好的可能了。
不僅是因爲兩人之間夾了一個石青青。
在她和老太太心照不宣下,一個假裝不知道對方不是林依依,一個假裝不知道對方在裝病,和平地度過了最後一天。
老太太被司徒遇送去了姑姑家,而他就跟她一起回國,直奔老爺子所住的醫院。
顧九牧擔心老爺子又看中司徒遇,想讓他當外孫女婿,壓力之下,他也跟着一起回國,見到了老爺子。
然而,以往對他笑臉相迎的宋老爺子這次連一個正眼都不給他,全程吹鬍子瞪眼,對他非常不滿。
顧九牧也知道老爺子都在乎唯一的外孫女,本來也是他的錯,全程都哄着老爺子。
見狀,阮畫意都覺得他太卑微了。
高高在上的顧九爺也有這麼卑微的一天。
“當初寧願破產也不願意低頭的顧九牧,竟然也會向爺爺賠笑臉。”
阮畫意笑吟吟地看着他,病房裏,司徒遇正在跟老爺子瞭解他的身體狀況。
顧九牧看了她一眼,“你明白什麼?我聽說外公都看上徐醫生了,我再不及時止損,老婆都要變成別人的了。”
“別跟我說笑話!”
她說着,心裏也不斷說服自己,不要相信顧九牧的鬼話。
他想要挽回她,也不過是覺得上次的報復不過癮。
再也不要,重蹈覆轍了。
察覺到她眸子裏透着冷意,顧九牧心裏有點失落。
“不管你信不信,我說的都是真話。”
“哦,是嘛,那我真是長見識了。”
阮畫意冷淡地看了他一眼,大步走到牀邊,“外公,我給你熬了雞湯!”
臉上笑容又多了起來。
顧九牧見狀,都忍不住羨慕起司徒遇和沈助理了,甚至連顧廷修他都羨慕。
因爲阮畫意會對他笑,對自己也是冷冰冰的,說的話恨不得把他的心戳成馬蜂窩。
他終於明白什麼叫自作孽不可活了。
當初怎麼會捨得傷害畫畫呢?
顧九牧頹然地離開了醫院。
見狀,老爺子嘆了口氣,“跟他,還是沒有進展?”
阮畫意微微一笑,“我跟他要什麼進展,就差離婚手續了。”
聽了這話,老爺子更愁了。
他的外孫女他還不明白嗎?明明是死鴨子嘴硬。
剛纔看着顧九牧離開,手都捏白了,就差跟上去了。
司徒遇在旁邊看得一清二楚,心道這兩個人過得也真是彆扭。
宋老爺子休息之後,阮畫意就被司徒遇單獨拉了出去。
年輕漂亮的護士小姐姐見到藍眼睛的司徒遇,眼睛都放光,一個個熱情似火地跟他打招呼。
阮畫意恨不得跟他保持距離。
“你真的不打算原諒顧九牧了?”
司徒遇帶着她回了他的臨時辦公室,笑眯眯地看着她,“我聽說白安然這幾天混得風生水起,還是顧九牧的私人助理負責她的行程,你不喫醋?”
“她們都要結婚了,你不明白嗎?”
阮畫意淡淡地看着窗外,“我不離婚,只是不想讓他們過得這麼順利。”
“呵呵。”司徒遇纔不會相信這種口是心非的鬼話。
見他這個態度,阮畫意也不再解釋,淡淡地擺了擺手,“反正都這樣了,你別說了,不然以後我們還是當陌生人吧。”
“我可不會爲了陌生人出手。”司徒遇很認真地看着她。
阮畫意眉梢輕挑,“你難道不喜歡這份工作嗎?”
在司徒遇心裏,醫生這份職業是神聖的。
他怎麼可能輕易放棄。
如今他漸漸從林依依去世的悲痛中緩過來,重新拿起手術刀,是皆大歡喜的事情。
司徒遇見她把自己的心思拿捏得死死的,忍不住白了她一眼。
“我懶得跟你說。”
“好嘞!”阮畫意笑眯眯地揮了揮手,“那我回公司了,外公你就多費心了。”
司徒遇哼了一聲,心底卻是把宋老爺子當成自己人了。
畢竟阮畫意把他奶奶也當成親人照顧的。
這邊,阮畫意離開了醫院,就直奔公司。
手機都快被曲幽幽打爆了,這傢伙,一聽說她回來了,就迫不及待想放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