綁匪已經被控制了,白安然也配合警察的調查,平安離開,她就不用怕了。
至於背後算計她的人,肯定會被找出來的,她不着急。
目前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處理。
好看的眼睛閃着明明滅滅的光,她偏頭看了眼身邊的顧九牧,心裏莫名踏實。
大概,他在身邊就覺得心安。
耳邊好像再次響起他讓她等着他的那句話,心跳,悄然加速。
“回醫院,你背上的傷需要換藥。”顧九牧站在她身邊,眼神凝重。
雲家這次把事情鬧得這麼大,還想矇混過關,他的人一時半會都沒查到線索。
他倒要看看,能不能讓雲黎全身而退!
深邃冷冽的眸子閃過一抹刺骨寒意,只是剎那,就讓人壓力倍增。
阮畫意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你剛纔和警察單獨聊了什麼?”
出來以後就一直板着張臉,好像被人騙了錢似的。
聞言,顧九牧舒展了眉頭,轉而對上她好奇的眸子,“想知道?”
見他眼底帶着算計,她沉吟片刻,“你想說就說。”
沒意思。
顧九牧收回視線,“也沒說什麼,就是了解了一下調查情況,看有沒有可能是被人指使。”
平靜的語氣讓阮畫意都愣了愣。
他都想到了,那會是誰呢?
她能想到的,只有雲黎。
沒別的原因,白安然不會用這種方式判斷顧九牧對她的感情,阮平文和阮詩情沒有這個膽量,也沒這個魄力,只有雲黎。
她迫切地想判斷顧九牧心裏的人到底是誰,她才能明確目標。
可雲黎怎麼會突然懷疑這件事呢?
她不禁皺起了眉頭,“我想不明白。”
見狀,顧九牧輕輕揉了揉她的腦袋,“想不明白就不想,查清楚了,我們去問兇手。”
溫柔的語氣聽得她一陣恍惚,一擡頭,就對上他盛滿溫柔的眸子,幾乎要被他眼底的細碎星光淹沒。
她慌亂移開視線,假裝鎮定地說道:“我自己問就可以了,靠自己最靠譜。”
這話一出,她雙臂都被顧九牧按住,熟悉的氣息撲面而來。
“這麼說,你是要忘恩負義?”顧九牧低着頭,目光灼熱地看着她。
阮畫意心跳陡然加速,就像揣了只兔子,砰砰直跳。
“說話,就說話。”她不自然地推開他的臉,“不用離這麼近,我耳朵不聾。”
顧九牧飛快看到她耳根子後面飄起的紅雲,脣角微微上揚。
“我只是想問問你,是不是忘了我救你的事情?阮畫意,你什麼時候學會忘恩負義了?”
“我沒有。”阮畫意冷不丁地對上他的目光,耳朵一下就紅了,滾燙滾燙的,極其不舒服。
顧九牧見狀,笑着擡起手,微涼的手指點在她的耳垂上,冰冰涼涼的觸感就像久旱遇甘霖,給她的耳朵降了溫。
察覺到他嘴角那抹笑意,她飛快拍了他的手一巴掌,揉了揉被他碰過的耳垂,“我只是覺得,剩下的事情就不用麻煩你了。”
對上他凝結了一片寒霜的眸子,她心尖輕輕一顫。
兩個人沉默相對,她緊繃着神經,遲遲沒有開口。
過了好一會,才聽到顧九牧嘆了口氣,“算了,回醫院換藥,休息兩天,等傷口結痂就好了。”
她鬆了口氣,兩人一路沉默地回了醫院。
然而,讓她意外的是,阮平文竟然在她病房裏。
見到她來,阮平文臉色越漸難看,可顧九牧一進門,他臉上就多了幾分笑容。
“九爺也在啊,這次多虧了你救了我家畫畫,改天我一定好好謝謝你!”
阮平文臉上帶着討好的笑容,哈巴狗一樣的姿態看得她心中作嘔。
“如果是來說謝謝的話,就可以走了。”
阮畫意淡漠地看了他一眼,“不知道還以爲你是個慈父呢。”
這話一出,阮平文臉上笑容就僵硬了起來。
這個逆女!
可顧九牧也在,他不敢對她發脾氣。
“九爺,我和畫畫有點家事要聊,可不可以先……”
顧九牧頓時明白他的來意,冷笑一聲,“我記憶中,她還是我的妻子,跟我纔是一家人。”
連着被拒絕兩次,阮平文臉色不大好看。
“九爺,就是我們父女之間的事情,你就給我們一個單獨說話的機會?”
阮平文放低了姿態。
然而,顧九牧根本不把他的姿態放在眼裏,淡漠地瞥了他一眼,“不能。”
阮平文:“……”
見他還不走,阮畫意巴掌大的小臉冷得跟結了冰似的。
“有事說事,我要換藥了。”
這話一出,阮平文深知再不說就要被趕走了,連忙開口:“你看,你年輕氣盛,容易得罪人,這次就是一個教訓,我看公司還是交給我管,油畫娛樂那邊,你也都記得問一問我的意見。”
理所當然的姿態把阮畫意逗笑了。
“你在跟我開玩笑?”她揚起眉梢,“公司交給你,油畫娛樂交給你,是這樣嗎?”
阮平文明白她話裏的嘲諷,臉色有些難看。
想到自己的瀟灑日子近在眼前,他又硬着頭皮開口:“我也是爲你好,你年紀小,做事情容易衝動,我給你把把關也沒什麼不好。”
“你年紀大,把公司經營得很好嗎?”她嗤笑,“幾次差點破產,靠賣女兒謀生,這就是你老持穩重的經營之道?”
開玩笑呢!
阮平文臉上笑容差點沒繃住,語氣也冷硬了,“我好好跟你商量,能不能不要像只刺蝟!”
“沒得商量,走吧。”
阮畫意雲淡風輕地垂下眸子,心裏不禁懷疑自己是不是阮平文親生女兒了。
阮平文臉色驀地一沉,也顧不上顧九牧在場了,“你這樣子怎麼能經營好公司!我之前是識人不清,現在一定能經營好公司,你將來等着接手就行了。”
“你恐怕一輩子都忘不了當初讓我簽下的協議吧?”
理直氣壯的阮平文臉色驀地一變。
阮畫意見狀,冷哼一聲,“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打什麼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