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目光冷冽,顧廷修心中苦笑,“好。”
在她心裏,他和他爸傷害了顧九牧,就是她的敵人。
可他,從來沒想過要當她的敵人。
阮畫意冷着臉跟他擦肩而過,並不打算把顧海明放了。
怎麼處理,顧九牧說了算。
然而,不等她見到顧海明,顧廷修就跟警察一起上門了。
警察說,他們得到報案,得知顧海明故意傷人,把受害者害進了醫院,他們特意帶顧海明回去調查。
她餘光瞥見一臉淡然的顧廷修,心中冷笑。
反應真快啊,用這招逼他們把顧海明還回去。
“人可以跟你們走。”
她把目光落在了顧廷修身上,只是一瞬間,她又笑着對警察說道:“我們也是沒辦法,怕他再傷人才把他關在房間裏的,畢竟,他是我丈夫血緣關係上的父親。”
聞言,警察詫異地看了顧廷修一眼。
這倒是有點意外,當爸爸的,把兒子捅了,還生死一線。
顧廷修臉色不改,淡淡地站在警察身邊,“警察先生,不管如何,還是把我父親帶回去吧。”
“嗯。”
話音落下,顧海明就被沈助理帶來了。
他一臉怨氣地瞪了沈助理一眼,見到顧廷修時,眼睛都亮了。
可顧廷修滿臉寫着冷漠,讓他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警察先生。”沈助理給旁邊的保鏢使了個眼神,保鏢會意地拿出一些東西。
而顧廷修和顧海明見到這些,臉色猛地一白。
“這是顧海明綁架我家老闆娘,私自囚禁、恐嚇她的證據,我們還有幾個證人,也就是他的同夥,警察先生可以一起帶回去,他還傷害了我家老闆,目前我老闆還在醫院裏躺着,去了半條命。”
幾個警察心底一驚,沒想到顧海明會這麼狠,完全跟顧廷修說的不一樣。
其中一個警察爲難地拍了拍顧廷修的肩膀,表示這件事難辦了。
顧廷修面色鐵青,冷冷地看了顧海明一眼,心中那叫一個失望。
被他鬧這一出,公司恐怕要進退兩難了。
顧氏集團步步緊逼,他現在被壓的喘不上氣,還要把他爸從顧九牧手裏撈出來。
事情太多了太複雜了。
見他臉色難看,顧海明羞愧地低下頭,他也沒想過顧九牧會徹底翻臉,一點餘地都不留。
如今送到警察手裏,還給了證據,想要平安無事,怕是不可能了。
見父子倆神情各異,阮畫意緊抿的脣微微鬆開了點。
就顧廷修這點小心思,恐怕早就被沈助理看穿了,故意準備好證據,等着顧廷修親自把顧海明送進監獄。
她斂了眸底冷色,目送警察帶着顧海明離開。
“老闆娘不用擔心這些事情,我會處理好。”沈助理在旁邊見她面色疲倦,心不由得一疼,卻只能公事公辦地開口。
她不疑有他,坐在沙發上點了點頭,“我知道,顧海明那邊,你跟顧九牧說一聲,讓他長長記性,最後以後都沒辦法出來禍害人了。”
“是。”沈助理大步離去。
得知顧廷修已經把警察請來了,顧九牧冷笑一聲,“來得正好,我還擔心他不管不問。”
“不管不問是不可能的,顧海明畢竟是爲了他才做出這種事情的。”
阮畫意暗歎了口氣,以前生龍活虎的顧九牧,現在只能趴在病牀上,臉色慘白如紙,看得她心疼。
“傷口有沒有疼?”她輕聲問道。
見她滿臉痛色,顧九牧心底的陰霾瞬間被吹散,握着她的手,滿臉是笑,“不疼,畫畫陪在我身邊,我就不疼。”
“我又不是麻醉藥。”她嗔了他一眼,“好好養傷,這段時間都要在牀上趴着了,暫且忍忍。”
“太無聊了。”顧九牧幽怨地看着她,“能不能找點事情做?比如說工作什麼的。”
“還惦記工作呢!”阮畫意恨不得一巴掌拍他腦門上,這都什麼時候了,他還惦記着工作。
老闆當得比瘋狂加班的員工還累。
見她不高興了,顧九牧連忙說着好話。
“我錯了,我應該休息,好好養傷,畫畫不生氣啊。”
哄小孩子的語氣。
她沒忍住,噗嗤一笑,“你當我是小孩子呢,我纔不會被你輕易騙到,然後心軟就答應你了。”
被看穿心思的顧九牧也不慣,只是淡淡一笑,“哎呀,被畫畫看出來了,那我還是安心睡覺吧。”
見他閉上了眼睛,她也安靜了下來,坐在旁邊陪他休息。
不一會,牀上傳來均勻平和的呼吸聲,應該是睡着了。
她緩緩睜開眼睛,就看到顧九牧睡得香甜。
這傢伙!
明明累得不行了,還要跟她逗樂。
她輕手輕腳地走出病房,讓沈助理準備了一些適合顧九牧喫的清淡食物,旋即又給姜雨打了一通電話。
這兩天忙着照顧顧九牧,都把姜雨落下了。
電話剛接通,那頭就傳來姜雨關切的聲音。
“畫畫姐你沒受傷吧?我聽沈助理說顧總受傷了,你還好嗎?那些人有沒有欺負你?”
一連串的問題問得她哭笑不得,一個個的回答,“沒受傷,我還好,欺負不了我,你放心吧,只不過這幾天的工作不能由我陪你了,餘霜會陪你去。”
“我已經見到霜姐了,放心吧,不用擔心我們,好好照顧顧總啊!”
姜雨俏皮的聲音逗得她一笑。
她會好好照顧的。
閉上眼,她滿腦子都是顧九牧衝了過來,爲她擋了那一刀的畫面。
鮮血淋漓的畫面,生生刺痛了她的心。
幸好,他平安。
顧九牧在醫院裏住了大半個月,開始還乖乖的,第二週就開始吵吵着要回家了。
阮畫意不給他無理取鬧的機會,反正不鬆口,直到醫生說他可以回家休養,這才答應帶着顧九牧回國。
出院時,顧九牧看着自己住了大半個月的病房,如釋重負地吐了一口氣。
“畫畫,以後我們不來醫院了好不好?”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