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頓時作鳥獸散了。
看着早已閉合的電梯門，沈助理神色晦暗不明。
電梯抵達終點，他才緩緩走進另一個電梯。
辦公室裏，阮畫意抱着抱枕，半靠在沙發上，神情慵懶，見顧九牧很快投入到工作當中，她也打起瞌睡來。
顧九牧忙了半小時，再一擡頭，就看到阮畫意懶懶地蜷縮在沙發上，像只偷懶的貓，已經睡着了。
他忍不住揚起嘴角，輕手輕腳地拿起一牀薄毯子給她蓋上。
“老闆……”沈助理剛剛推開門，就看到溫馨一幕，臉色忽的一變，隨即恢復了自然，不用顧九牧提醒，他就識趣地保持安靜。
顧九牧示意出去說，確認辦公室的門被關上後，這才問沈助理什麼事。
沈助理說顧廷修那邊有動靜了，好像要把秦衍背後的人請出來。
聞言，顧九牧冷笑，“我還怕他不出現呢，讓人盯緊了，不要出任何紕漏。”
“是。”沈助理答應下來，想到剛纔接到的電話，欲言又止。
見他這樣，顧九牧淡淡開口，“有話就說。”
“白安然想要見你，說從肖遠那裏得知了什麼重要消息。”沈助理眼神清冷，對於白安然，他向來是不屑的。
一開始靠近老闆的目的就不純，就算後來的話說得再好聽，也終究是謊言。
顧九牧微不可見地皺了皺眉頭，“不見，消息她願意說就說，不說就算了。”
“是。”
沈助理又彙報了他今天的工作行程，這才離開。
顧九牧轉身進了辦公室，她還安安靜靜地睡在沙發上，小臉紅撲撲的，纖長捲翹的睫毛像蝴蝶翅膀一樣，撲閃撲閃的。
他忍不住走到她身邊，戳了戳她的臉頰，脣角悄然上揚。
有她在身邊，做事都安心了許多。
待阮畫意醒來，顧九牧已經在會議室了，好長一段時間沒有出現在公司，不少人都被他罵的狗血淋頭。
她輕手輕腳地出現在會議室門外，沈助理一眼就瞥到了她的身影，不動聲色地往門口挪動，打開了一絲門縫。
阮畫意麪色一喜，沈助理果然很懂她的心思啊。
她就是來聽聽顧九牧平時是怎麼罵人的。
顧九牧此時還在憤怒中，完全沒注意到會議室的門被打開了一條縫，而阮畫意那雙綴滿星辰光彩的眼睛，一眨一眨的，一直看着他。
“我養你們就是白拿工資的嗎？”
他啪的一下把文件扔在了其中一個高管頭上，眼神冷得駭人，“一個方案做了一週毫無起色，甚至把以前的那版給我看，當我是瞎子還是蠢貨？”
聲音低沉，卻讓其他人瑟瑟發抖。
誰知道顧總還親自看了上次那版方案啊，不是說顧總受了傷，虛弱得很嗎？
有些人想到沈助理那張笑眯眯的臉，早已默默問候了沈助理祖宗十八代。
說好的顧總在養傷，肯定沒精神，沒想到是騙他們的。
沈助理見那些人臉色格外難看，嘴角微微上揚，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想到某些人之前居高臨下的姿態，沈助理眸底劃過一抹冷色。
“顧總別生氣，我們馬上叫人重做，馬上！”那個高層大氣都不敢喘一下，撿起文件就要離開會議室。
顧九牧冷冷地看着那人，“你不用來了。”
那人不敢置信地轉過身，慌亂、惶恐等各種情緒都在眼底一閃而過，“顧總，再給我一個機會吧！”
“還有你，你……”顧九牧又點了幾個人，半點情面都不留，直接把幾人當衆開除了。
有的人還不肯走，直接被保安架出去了。
阮畫意連忙走得遠遠的，想到顧九牧剛纔毫不講情面的場面，一時間都不敢相信那會是家裏不肯吃藥喝湯的顧九牧。
簡直不是一個人啊！
她揉了揉眼睛，捏了捏耳朵，再次確認自己沒看錯也沒聽錯。
會議室裏陷入了一片死寂，人人低頭看着面前的文件，恨不得把腦袋埋進去。
顧九牧冷冽地掃了他們一眼，中指彎曲，關節處敲擊在了桌面上，“剛纔的人只是前車之鑑，其他人也不要以爲自己安全了。”
話音未落，他坐在了真皮軟椅上，眼神淡漠得可怕，“稍不注意，你們就是下一個離開公司的人。”
這話一出，衆人臉色更難看了。
這次真是被沈助理坑慘了，顧總看起來明明很健康的，哪裏像文件都不能看的人。
顧九牧也不在乎其他人是怎麼想的，目光隨意一瞥，就看到會議室門口伸出來的腦袋，說了聲“散會”，起身就走。
被發現了？！
阮畫意心裏一個激靈，連忙往回跑。
見她跑的跟只兔子一樣，顧九牧眸底滿是寵溺的笑，大步跟了上去。
兩人一前一後走進辦公室，顧九牧笑眯眯地看着大喘氣的阮畫意，“有沒人要追你，跑什麼？”
“你不是在追我嗎？”她灌了一杯水，這才緩過氣來。
顧九牧捏了捏她的鼻子，低笑一聲，“你不跑，我也不會一直追你了。”
“萬一你把我當成商業間諜呢，好歹我手底下的項目也有你的競爭項目。”
她擡着下巴，眸子裏帶着星星點點的笑意。
她現在可今非昔比了，就算站在光芒萬丈的他身邊，也不會輕易被他掩蓋光芒。
“是，我們畫畫最厲害了。”顧九牧捏了捏她的鼻尖，笑得滿眼寵溺，“整個顧氏都是你的了，誰還會當你是商業間諜啊，要是有人不服，我就把顧氏集團給你。”
阮畫意眉梢輕挑，“那行啊，你把顧氏集團給我，我當老闆，你給我打工。”
“好！”
顧九牧把她攬在懷裏，輕輕地嗅着她身上的淡淡馨香，心底無比滿足。
阮畫意還不知道，自己隨口的一句話，就被顧九牧放在心上，而將來的某一天，她將得到顧九牧送給她的一份大禮。
一份她從未想過的大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