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去誰死。
第二天,阮畫意就明顯感覺到公司的人老實多了。
她滿意地笑了笑,見曲幽幽已經到公司了,也放下心來,起碼不用太擔心曲幽幽,可以把精力都放在爲林漾洗清罪名上。
如果林漾沒有一口咬定他推了阮詩情,事情就沒那麼難辦了。
偏偏問題很複雜。
下午,她照常去醫院,見司徒遇在阮詩情的病房裏應付白蓮的罵罵咧咧,還能笑呵呵地看着白蓮,她也很佩服司徒遇啊。
“都說了很難醒過來,要她自己有想要醒來的意識,並不是我們用做頂級的醫療設備和醫術就能讓她醒過來的。”司徒遇湛藍的眸子裏沒有半點不耐煩,手裏還拿着阮詩情的檢查報告。
“就是你沒用!還說國外回來的最頂級的醫生呢,連我女兒都救不了,廢物!”白蓮指着他鼻子罵,臉色陰沉得可怕。
見司徒遇還能這麼理智,阮畫意都有點聽不下去了。
“你這個當媽的這麼厲害,怎麼不把她轉移到國外,找更好的醫生給她治療。”
她淡淡地看着白蓮,“還是說,要留在這裏,等着看好戲?”
“阮畫意,你怎麼能這麼冷血。”白蓮滿眼都是憎恨,“躺在牀上的人是……”
“是你的女兒!”阮畫意眼神清冷,“我不需要你一再提醒我你們的身份,當初你們大搖大擺走進阮家的時候,就應該清楚,我們不可能做一家人,現在,你也沒資格一再用這個理由來怪我。”
她渾身都透着戾氣,看得白蓮心裏發慌。
真的恨討厭他們一家三口用親人來提醒她,她覺得可笑。
白蓮爭不過她,就只能把炮火對準了司徒遇。
“其他醫生都在盡力想辦法,你在幹什麼?在這裏看笑話嗎?要是我女兒遲遲醒不過來,我就告你!”
對上白蓮滿是威脅的目光,司徒遇嗤笑一聲,“你在跟我開玩笑嗎?她爲什麼躺在這裏大家心知肚明,你血口噴人就算了,還要告治療她的醫生?”
“你沒有盡職盡職。”
“好!”司徒遇嘴角噙着一抹嘲諷的笑,轉而看向了阮畫意,“反正我對這種植物人症狀也沒什麼興趣,畫畫不如就放棄吧,讓人把她送到國外治療,不要浪費我的時間。”
阮畫意麪色淡然地點了點頭,“好。”
這話一出,白蓮立馬急了眼,“不行!”
見她這麼着急,阮畫意微不可見地皺了一下眉頭,微微低頭看向她,“爲什麼不行?司徒遇之前就說過,國外對她目前的狀況有更好的治療手段,你卻堅持要留在國內治療,是爲什麼?”
她眼神銳利,看得白蓮頭皮發麻。
白蓮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對上她審視的目光,好一會才說道:“你不是說是,司徒醫生已經是最頂級的醫生了嗎?”
“是這樣?”她眉梢輕挑,隱約覺得白蓮在隱瞞什麼,不過她想不到白蓮還能隱瞞什麼。
病房裏只剩下白蓮和阮畫意兩人。
阮畫意百無聊賴,就想看看白蓮打算怎麼安排她帶來的那些喫的。
聽說每次帶來的喫的都是最頂級的餐廳的招牌菜,難不成白蓮就想用這個來喚起阮詩情醒過來的意志?
見她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喫的上面,白蓮不動聲色地擋住了她的視線,“這都是給詩詩準備的,萬一她醒來想喫呢。”
阮畫意漫不經心地點了點頭,“那她不醒過來,這些東西你就扔了?”
“那不然呢?”白蓮梗着脖子說道。
扔了啊,可是醫院收拾垃圾的保潔說了,每次只剩下空空如也的包裝盒。
“保潔說,每次只剩下食物的包裝盒,你確定直接扔了?難道垃圾袋會喫肉?”她嘴角噙着一抹淺淡的笑,審視的目光再次落在白蓮的臉上,“還是說,被別人吃了?”
“什麼別人!”白蓮被看得心裏發虛,故意擡高了音調,顯得自己理直氣壯,“我在這守着,肯定要喫東西的,詩詩沒有醒過來,這些東西不喫也是浪費,我肯定要吃了。”
“哦。”阮畫意平靜地移開視線,早就想到她會是這套說辭,“那你胃口還挺好的。”
“你什麼意思!”白蓮老臉一沉,直勾勾地看着淡然的她,“你是覺得詩詩昏迷不醒,我也應該跟着食不下咽,然後餓死?你是不是要我和你爸也倒下,你才滿意?你就是回來討債的,要不是你和你那個媽,我們一家三口也不會落到這步田地!”
白蓮越說越生氣,看着阮畫意那張酷似那個女人的臉,心裏恨意橫生,“賤人!”
“你幹什麼!”阮平文及時出現,一把抓住了白蓮揚起的手,臉色黑得嚇人,“我不在的時候,你就是這個脾氣?”
白蓮被他看得臉色一白,“不是的,我就是太生氣了,她說我給詩詩準備的喫的太好了,還很浪費,我只是想讓詩詩醒過來有點東西喫,我沒有……”
“昏迷許久的病人醒過來是不能喫這些大魚大肉山珍海味的,你不知道嗎?”阮畫意嘴角勾起一抹嘲諷,“而且你這些東西難道不是雙人份嗎?我說你胃口好錯了嗎?”
白蓮臉色微變,雙手緊緊捏着拳頭。
阮平文狠狠瞪了她一眼,“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你是想讓女兒醒過來喫一頓又昏過去嗎?”
“不是的,我只是想着放點好喫的東西,詩詩感覺到了,或許會醒過來呢。”
阮畫意在旁邊聽得哭笑不得,阮詩情又不是豬,怎麼會爲了一口喫的就能醒過來。
還不如去找找南寧沛。
對啊!
她腦海中靈光乍現,爲什麼白蓮想讓阮詩情醒過來卻從沒有找過南寧沛。
誰不知道南寧沛於阮詩情而言是最重要的人。
白蓮作爲阮詩情的媽媽,應該會找很多辦法讓阮詩情重新升起醒過來的希望,而不是隻放着各種美食,跟司徒遇在這裏耍嘴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