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一聲不吭的,白蓮心裏有點沒底。
表面那點氣焰都維持得很艱難。
“我沒打算說什麼,就是來看看,她會不會醒。”阮畫意表情淡淡的,目光從阮詩情身上一掃而過。
白蓮冷哼一聲,“醫生都說了,詩詩醒來的機率接近於零,怎麼可能那麼容易醒過來。”
“你胡說什麼呢!她一定會醒過來的。”阮平文打斷了她的話,臉色很不好看。
阮畫意審視着白蓮,“你好像還沒有他緊張啊,你不想阮詩情醒過來嗎?”
白蓮臉色有些不再然,隨即理直氣壯地說道:“這都是醫生的話,難道我想讓她醒來,她就能醒過來嗎?”
說着,白蓮眼睛就紅了,拉着阮平文的手低聲哽咽。
阮畫意喉頭一梗,也說不出懷疑的話了。
她很想懷疑阮詩情是不是裝的,但檢查從未停止,也沒查出什麼問題。
不知道是不是她太敏感了,猜錯了。
離開醫院,惆悵涌上心頭,她心裏煩躁得很。
“畫畫!”顧九牧斜靠在車門上,嘴角噙着一抹似有若無的笑,向她揮了揮手。
一陣微風出來,好似慢慢吹散了她心底的鬱悶。
“你怎麼來了?”她踩着小碎步來到顧九牧面前,高跟鞋咯噔咯噔的聲音格外清脆。
顧九牧如願以償地抱住她,深邃眸底滿是溫柔笑意,“聽祝依依說你來醫院了,怎麼樣?她有醒過來的徵兆嗎?”
提到這件事,她失落地搖了搖頭,“你說會不會是我想多了?她真的很難再醒過來了。”
她長長地嘆了口氣,心裏惆悵得不得了。
“我明天要去花樣珠寶,這幾天就不在家了。”她在顧九牧懷裏蹭了蹭,依依不捨地抱着他的腰。
郎才女貌,路過的人看了都移不開視線。
“你又看美女!人家都有對象了,看得上你這個醜八怪!”一個女孩一把揪住身邊男朋友的耳朵,話裏話外都是不滿。
男孩連連求饒,說他錯了。
看着這一幕,阮畫意忍不住揚起嘴角,更加抱緊了顧九牧,“多少人都在覬覦你跟我啊,我們簡直就是最合適的一對。”
“對!”顧九牧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了。
“喂,說的就是你們,在醫院門口秀恩愛是不是太過分了!”保安實在看不下去了,罵罵咧咧地走過來。
阮畫意連聲說着抱歉,嘴角笑意卻不斷放大,拉着顧九牧轉身上車,離開了醫院。
門口,阮平文看着兩人有說有笑,恩愛有加,心情複雜萬分。
他不想阮畫意這個女兒過得太好,這樣就會顯得他當初的選擇是錯的,他不應該傷害她媽,跟白蓮重新在一起。
可他恨她媽媽的高傲,白蓮的小鳥依人才讓他感覺自己是個男人,是一個可以被妻子依靠的男人。
可阮畫意過得不好,宋氏破產,他的一切也都將失去。
“老公,你在這幹什麼?”白蓮揉了揉發紅的眼睛,見阮平文站在門口,拍了拍他的後背。
對上他不悅的眼神,白蓮委屈地解釋:“我是來繳費的,我們可憐的女兒,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醒過來,每次看到她阮畫意能活蹦亂跳地出現在我面前,我心裏就恨,恨當初怎麼……”
“你閉嘴!”阮平文臉色忽變,拉着她快步去繳費處繳費。
白蓮也冷靜了下來,深知自己剛纔太沖動了,懊惱地拍了自己腦袋一巴掌。
……
“確定要這麼做嗎?”
阮畫意不確定地看向顧九牧,眼神閃爍。
見他堅定地點了點頭,她才深吸一口氣,把筷子伸向她面前的炒青菜上。
準確來說,都不是正常的炒青菜了,而是被炒糊了,黑乎乎的青菜。
她艱難地把青菜喂進嘴裏,嚼了一下,“噗!”
她迅速地把青菜吐了出來,擡頭就對上顧九牧受傷的目光。
“要不然你嚐嚐?”
說着,她就把炒青菜推到顧九牧面前,笑得眉眼彎彎。
“唉。”顧九牧拿起筷子,動作停頓在夾菜的那一刻,一臉糾結。
他真的喫不下去。
“喫呀!”阮畫意忍不住笑,“你是不知道,你的炒青菜簡直裹滿了鹽,喫一口,感覺鹽都沒炒化,你是不是把半包鹽都倒進去了。”
她一邊說着,一邊笑,眼淚都快笑出來了。
“是是是,我確實沒這個天賦。”顧九牧放下筷子,“就像你說的,我不熟全能的。”
見他終於承認也有他不擅長的東西,阮畫意笑得更燦爛了。
“承認了就好,那你明天要陪我一起去。”她說着,就讓阿姨把顧九牧做的菜都收拾了。
顧九牧笑着說好,就算她不說,他也要跟着去。
這陣子她一直忙着公司和阮詩情昏迷的事情,他們都沒好好相處。
第二天,飛機平安落地。
阮畫意帶着顧九牧直奔花樣珠寶。
設計工作室裏,賽琳娜還在準備她的新作品,就聽助理說阮總來了。
賽琳娜手一抖,剛剛打磨好的小石頭就被她劃出了一條小磨痕。
“該死!”
賽琳娜低咒一聲,見助理還在門口站着,不耐煩地看了她一眼,“還站在這幹什麼,把人請去辦公室啊,在我身邊這麼久了,做事情還要我教你嗎?”
“是,我馬上就去。”助理被嚇得噤若寒蟬,立刻輕手輕腳地關上門。
見只有助理一個人回來,阮畫意眉梢輕挑,“賽琳娜沒空嗎?”
“她正在做她的最新作品,請阮總稍等。”
助理微微弓着腰,緊張地看着自己的腳尖。
面前這位,是公司現在的老闆,也是賽琳娜的情敵,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招呼啊。
見助理遲遲沒有動作,阮畫意的眉頭微不可見地皺了一下,“去賽琳娜的辦公室吧。”
“這邊。”
助理做出一個請的姿勢,走在兩人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