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可理喻,對!我就是爲了女兒變得不可理喻了,女兒躺在這裏昏迷不醒,你作爲她的親爸,一週來看她兩次,這是一個親爸能做的事情嗎?”
白蓮氣得臉都紅了,怨恨地看着阮平文,“女兒只是想嫁給她喜歡的人,她哪裏做錯了!你這個當爸爸的不幫她,還總是怪她,她會變成現在這樣,都是因爲你!”
沒想到一向溫柔的妻子會有這麼歇斯底里的一面,阮平文氣得渾身發抖。
“不可理喻!”
阮平文扔下這句話,氣沖沖地走了。
阮畫意悠哉遊哉地坐在司徒遇的辦公室裏,看着阮詩情病房門口的監控,嘖嘖兩聲。
司徒遇聞言看向她,“有什麼問題?”
“看來阮平文不知道真相,白蓮肯定知道,畢竟她二十四小時都守着阮詩情。”
阮畫意一手撐着下巴,懶懶地收回視線,“你有發展是誰在背後瞞着你嗎?”
提到這件事,司徒遇冷笑一聲,“當然知道了,只會搞小動作的狗崽子,我一定要他終生難忘。”
見他手指捏着水杯,再用點力杯子都要被他捏碎了,阮畫意心裏嘖嘖兩聲。
希望上天保佑,那個人的下場不會太慘。
“你什麼眼神,看我怎麼像看一個變態。”司徒遇捏了捏眉心,“我可是救死扶傷的醫生。”
“我只是覺得,你醫術高明到了變態的地步。”阮畫意編瞎話,幾乎脫口而出。
司徒遇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看我信不信。”
“你信了。”阮畫意看了眼手機,是顧九牧的短信,笑眯眯地跟司徒遇擺擺手,“我老公來接我了,拜拜!”
話音落下,不等司徒遇反駁,她就離開了辦公室。
顧九牧站在車門旁邊,食指和中指間夾了一根菸,明明滅滅的光在他指尖亮着。
阮畫意出來就看到他抽菸的動作,微不可見地皺起了眉頭。
“畫畫。”顧九牧輕輕喊了她一聲。
“嗯。”阮畫意對上他深邃的目光,心微微泛着疼。
他一向雷厲風行,在她面前也總是溫柔的樣子。
就算是當初他被顧廷修和顧海明逼到走投無路的時候,也從來沒有在她面前走過這樣的眼神。
明明是一米八的大高個,卻像一隻受了傷的小狗。
“怎麼了?”她伸手摸了摸他的頭髮,順手拿掉他手裏的煙。
“畫畫。”顧九牧伸手,把她抱在懷裏。
煙味還籠罩着兩人,她用力地抱住他的腰,“我在。”
兩人就這麼抱着,好久好久,才放開。
“出什麼事了?”她問。
顧九牧眸底的光明明滅滅,他打開副駕駛的車門,“回去說。”
話落,她乖乖坐上車,繫好安全帶。
顧九牧立馬啓動了車子。
突然的加速讓她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扭頭看去,顧九牧側臉線條繃得很緊,像是心裏藏着什麼大祕密,讓他很難過的祕密。
她思來想去,能讓他突然變成這樣的事情,應該不亞於顧氏集團破產和他們離婚。
那麼,會不會是因爲顧海明?
她一直沉默着,直到回家,見到了面色不善的沈助理。
“老闆,老闆娘。”沈助理向兩人打了聲招呼,還沒來得及繼續說,就被顧九牧打斷了。
“書房說。”顧九牧緊牽着阮畫意的手,讓她先回房間休息,他要跟沈助理談點事情。
阮畫意見兩人面色都很凝重,點了點頭。
這時候,他不想說就不問。
等兩人去了書房,她就回房間卸妝洗澡。
書房裏,沈助理神色晦暗不明地看着顧九牧,“老闆,這件事沒有告訴老闆娘嗎?”
“怎麼告訴她?”顧九牧自嘲地笑了笑,他沒辦法告訴畫畫那個真相。
那個讓他覺得噁心的真相。
見他臉色這麼難看,沈助理終究沒有繼續說下去。
“那個人想要見你一面,也想,見老闆娘。”
“他不配。”顧九牧眼神冷得駭人,“告訴他,這輩子都不要出現在我們面前。”
“是。”沈助理答應下來,退出了書房。
阮畫意從臥室出來時,就見沈助理準備離開。
“談完了?”她問。
沈助理點了點頭,“老闆心情不太好,老闆娘勸勸吧。”
見他事事都爲顧九牧考慮,她真的懷疑花月當初是不是把沈助理喜歡的人搞錯了。
沈助理對顧九牧的一切都很瞭解,事無鉅細。
身爲助理,沒人比他更合格了。
目送沈助理離開,她就感覺自己被一片陰影籠罩了。
“看什麼呢?”顧九牧醋味十足地開口,“我都在你後面站了幾分鐘了你都沒發現。”
聽他這話,阮畫意忍不住揚起嘴角,“原來你在我身後站了幾分鐘了啊,那這幾分鐘,你在想什麼呢?”
說着,她轉身對上他的視線,“嗯?”
顧九牧沉吟片刻,“大概是在想,要怎麼做才能讓你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我的身上。”
“只要你在,我的目光都會停在你身上。”阮畫意笑着抱了抱他,“時間不早了,休息了。”
“嗯。”
……
第二天清晨,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在了雪白的地毯上。
阮畫意揉了揉發酸的眼睛,掀被子起牀,卻被顧九牧抱住,動彈不得。
“畫畫,我們去看外公吧。”
“好。”
聽他聲音悶悶的,阮畫意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或許他的壞心情是來自於凌家?
這個念頭從心底升起,她就越想越可能。
到了凌家她才意識到,問題不僅僅是顧九牧心情糟糕這麼簡單。
凌家上下,都透着一股子壓抑的氣氛。
凌老爺子見到顧九牧,都欲言又止,不知道該說什麼。
“外公是不是有什麼事情要跟我們說啊?”她仰頭看向顧九牧。
他嘴脣抿成了一條線,臉色不大好看。
“可能是吧。”
不過他不想聽。
“九牧,能跟你聊聊嗎?”凌月見他們在沙發上坐着,主動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