撥通顧九牧的電話,那邊很快就接通了。
“畫畫。”
“晚上去外公家喫飯,蘇錦彥來了。”她開門見山。
顧九牧指尖敲擊桌面的動作微微一頓,“好。”
傍晚,夫妻倆準時出現在凌家大門口,傭人見到他們,眼睛都亮了。
“先生太太你們終於來了。”
不用問都知道,裏面情況不好。
途徑小花園,被打理得特別好的花花草草今天看起來都蔫了吧唧的。
看樣子外公是沒心思打理它們了。
“先生和太太來了。”傭人先走一步,進了大廳喊了一聲。
劍拔弩張的幾個人目光落在兩人身上。
她順着一道審視的目光看過去,正對上一雙幽冷的眼睛,噙着一抹淺笑。
笑得讓她頭皮發麻。
這個人應該就是蘇錦彥了,長相跟顧九牧和凌洛都有幾分相似,只不過凌洛和凌琅跟他更像一點。
顧九牧身上的凜冽氣息跟他也不太一樣。
顧九牧就像雪山上的寒冰,蘇錦彥卻像冬天的午夜,幽冷看不清。
“很久沒見了,九牧。”
蘇錦彥站起身來,臉色還有些許蒼白,不過這並沒有太大影響。
他笑着走向顧九牧,就像一個普通的,許久未見的長輩,欣慰地看着顧九牧。
如果不在意顧九牧陰沉的臉色,和大家的不善目光,就正常多了。
她挽着顧九牧的胳膊,隱隱感覺到他微微顫抖的身體。
“都已經知道真相了,不打算跟我打個招呼嗎?”
蘇錦彥見他眼神疏離的看着自己,笑着開口。
“我們跟外公一起坐。”
顧九牧拉着她的手,轉身坐在了凌老爺子的身邊。
她默不作聲地看着,事關顧九牧的身世,她不能輕易插手,一切都要他自己選擇。
不過看樣子顧九牧心裏有數,他對這個所謂的親生父親並沒有什麼感覺。
“別這麼冷着臉,蘇家每一個人都很和善,你難道要當個例外嗎?”
說着,蘇錦彥坐在他們對面,依然笑着。
顧九牧淡漠地收回目光,“外公,你每天這時候不都是在下棋嗎?”
這話一出,凌老爺子頓時明白了。
老爺子擺擺手,“大家都各忙各的,晚飯還有半小時。”
凌洛和凌琅再不願意,也乖乖聽話,給他們留下單獨說話的空間。
“我陪外公他們下棋。”
阮畫意一邊說一邊扶着老爺子起來,卻被顧九牧抓住了另一隻手。
“你陪我一起。”顧九牧面不改色,剛纔的不理智已經不見了,現在的他冷靜得出奇,唯一的想法就是讓她留在身邊。
見他被迫冷靜的樣子,阮畫意心尖尖都疼了。
“好。”
她說着又坐下了。
兩人的眼神交流被蘇錦彥看在眼裏,小兩口的恩愛程度比他想象中還要深吶。
看來他的選擇沒有錯,那個決定只會加快顧九牧回到蘇家。
在蘇錦彥打量他們的時候,阮畫意也在打量他。
以前就聽說他即便是躺在病牀上,也非常注意自己的形象,儼然一個紳士。
誰能想到這樣一個人能面對自己的妻子兒女裝這麼多年。
凌洛和凌琅不生氣纔有鬼。
“開門見山。”顧九牧見他欲言又止,也直接開口。
蘇錦彥目光從兩人臉上掠過,眼底劃過一抹淺笑,“你們看起來很登對,郎才女貌,能力出衆。”
顧九牧面無表情地把玩着手裏的杯子,一個眼神都不給他。
早料到會是這種場面,蘇錦彥就把注意力放在了阮畫意身上,“聽說你當初在九牧一無所有的時候離開他了,怎麼會回來的?”
“這麼神通廣大,怎麼會不知道原因?”阮畫意不甘示弱,好看的杏眼裏帶着幾分不悅。
蘇錦彥兩手搭在膝蓋上,面色平靜,“我想聽你的解釋。”
“你憑什麼要求她跟你解釋?”顧九牧握緊她的手,“蘇家那麼重要,就滾回你的蘇家,不要出現在我們面前。”
冷森森的目光對蘇錦彥沒有絲毫影響。
他依然噙着一抹笑,“蘇家重要,所以我要把你帶回去。”
“我對繼承蘇家不感興趣。”顧九牧攬着阮畫意的腰,淡淡的馨香無意間壓制了他心底的怒氣。
知道他心裏不痛快,阮畫意就安靜地坐在他旁邊陪着,如果蘇錦彥要耍花招,她也可以跟顧九牧一起解決。
“比起顧氏集團和凌家,蘇家有過之而無不及,你就不想要一個更好更高的平臺,展現你的能力?”
說着,蘇錦彥掃了阮畫意一眼,“至於女人,等你站在最高峯,什麼樣的女人都有。”
“我不是你,利用老婆上位,還嘲諷她傻。”顧九牧厭惡地看着他。
他寧願自己是顧海明的兒子,一個被人拋棄的兒子,也不想有這種見不得人的身份。
不把堂堂正正的凌洛和凌琅帶回去,偏偏要找上他。
可笑!
親生兒子眼底滿是厭惡,蘇錦彥多少有點傷心了。
他嘆了口氣,“你身上流着的血有一半是蘇家的,你不能否認這一點,你要是不相信,我們可以再做一次親子鑑定。”
“那種東西不能說明什麼。”顧九牧眼神清冷,他不會回蘇家,更不想摻和到那些破事裏。
蘇錦彥低笑一聲,好似在嘲笑他的天真。
“你年紀也不小了,應該明白,有的事情不是你能選擇的,我半個月後回去,你還有足夠的時間考慮。”
說完,蘇錦彥的目光就落在了阮畫意身上,“蘇家不喜歡你這樣的,趁你還能提出條件,儘快離開我兒子。”
阮畫意太陽穴跳了跳,沒想到這種戲碼再次出現了。
當初她跟顧九牧剛結婚時,顧海明一家也不同意,不過那時候是爲了顧廷修。
她微微一笑,眼神裏甚至帶着幾分嘲諷,“那我能跟蘇家要什麼?所有產業的百分之五十的擁有權嗎?我覺得應該不夠,顧九牧這樣的潛力股,將來肯定會帶來更多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