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她一步步走到劉老太面前。
森冷的目光看得劉老太心底發冷。
她說的沒錯,一旦那個人找來了,萬一那個人心狠手辣,又愛面子,看到自己的老婆出了事,那不得發瘋啊。
劉老太額頭上冒出冷汗來。
阮畫意眼神冷冰冰的,淡漠地看着劉老太,底氣十足。
終於,以劉老太落敗而告終。
“你別得意,我們一家可不是喫白飯的,要想完完整整地離開這,是要付出代價的。”劉老太陰狠地看了她一眼,終究還是不甘心地走了。
房門再次被鎖上,阮畫意長舒了一口氣。
幸好,劉老太被她嚇到了。
對付這種欺軟怕硬的人,一昧的服軟是行不通的,對方只會步步緊逼,得寸進尺。
她就要拿出自己的底氣,正面跟劉老太剛,反而能把劉老太嚇退。
想罷,她坐在窗邊發呆,想着要怎麼自己逃出去。
總覺得劉老太這裏並不安全。
正琢磨着,一道灼熱的目光就從窗外而來,她如芒在背,一回頭,就看見一個男人站在窗外,直勾勾地盯着她,就跟餓狼看見肉一樣。
她頓時脊背發寒,下意識往後退了好幾步,貼在牆面上,跟男人對視。
男人見她害怕,咧嘴一笑,“別害怕,我今晚就湊到錢了,跟劉大媽說,十萬,你就是我老婆了。”
這直接的話題,聽得阮畫意太陽穴直突突。
就是這樣她才更害怕好吧。
她嘴脣抿成了一條直線,跟男人對視着,強迫自己不能慌。
那人可能是發現她的抗拒,狠狠搓了一把臉,說道:“我不管,你就是我媳婦了!”
說完他就走了。
雪花灑在地面上,鋪了薄薄的一層,那個男人離開的時候踩在上面,再擡腳,就露出底下的泥土。
不能坐以待斃了。
她深吸了一口氣,在房間裏轉了一圈,不知道該怎麼跑出去。
窗戶被封死了,把玻璃敲碎聲音太大了,會被發現,可除了窗戶,她能走的就只有大門了。
劉老太肯定在外面等着呢。
她不確定劉老太見到十萬塊錢還會不會留下她,畢竟劉老太還指望再給她兒子討個新媳婦。
不過那個小嬰兒呢?
她心底滿是疑惑,房子裏從來沒聽到小嬰兒的哭聲,難道不在這?
就像陳恩雪說的那樣,他們把孩子賣了?
這個念頭從腦海中一閃而過,這個念頭就變得越來越強烈。
劉老太做得出這種事情,看她和她兒子做的事情就能預見到。
想到一個剛出生的小嬰兒就被賣掉,她不由得渾身發冷。
不行,要離開這。
她臉色發沉,掃視着周圍,就聽見劉老太在外面跟人說話,好像說要去看看她兒子。
不過最後劉老太又打消了這個念頭,說家裏有人要守着。
她心中一喜,有機會了。
確認窗戶外面沒人之後,她用那把剪刀使勁敲擊着窗戶。
剪刀是那種老式的,整體都是金屬的,三兩下就把玻璃砸碎了,附近有好多雞鴨的叫聲,倒是把她砸玻璃的聲音蓋了過去。
她鬆了口氣,把玻璃砸出一個足夠她出去的洞,就踩着牀沿往外爬。
穩穩地落在地面上,發出輕微的腳步聲,周圍依舊只有雞鴨的叫聲,劉老太並沒有回來。
就是現在。
觀察了地形之後,她躡手躡腳地往大路那邊走去。
這邊不算特別偏僻,好歹有一條通往外面的馬路,只是跟外面的大馬路相比,要窄得多。
她提着一口氣,不敢走大路,就只能順着大路的方向,弓着腰走小路。
另一邊,劉老太剛忙完,總覺得心裏不安,腳步飛快地往家走。
沒想到遠遠就看見一個男人站在窗戶邊,窗戶已經被砸爛了。
她氣得眼珠子一瞪,“張老二你幹什麼!沒錢就想把人帶走,你做夢!”
張老二被她吼得莫名其妙,“我還說怎麼回事呢,原來是你的人跑了,還不快去追啊,十萬塊呢,我錢都準備好了。”
一聽人跑了,劉老太心都涼了半截,一拍大腿,“壞了,還不去幫我把人抓回來!”
張老二心裏惦記着阮畫意這個大美女,當即表示一定把人帶回來,不過到時候要劉老太說話算話,把人給他。
劉老太陰惻惻地看着他,道:“她既然敢跑,就要付出代價,一手交錢,一手交人。”
“好!”
張老二高興地答應一聲,腳步飛快地跟着腳印追上去。
阮畫意早上本來就沒喫什麼東西,被帶到這裏就更別說了,一路狂奔早就飢腸轆轆了。
可她不敢停,這裏的人保不齊就是互相維護,到時候被人撞見了,她就要被抓回去了。
她只能慶幸現在在下雪,外面基本沒人。
深吸一口氣後,她又加快了腳步,也不知道自己走到哪了。
……
“老闆,老闆娘的定位一直在移動,向我們的方向移動。”沈助理面色凝重地看着屏幕,一向鎮定的他此刻手心裏全是汗。
被抓進派出所的兩人交代了,說是上次那個男人的媽把老闆娘抓住了,說要把老闆娘賣了,給她兒子再找個老婆。
也算是給他們一個教訓。
顧九牧面沉如水,一腳把油門踩到底,“你盯着,我們儘快往畫畫的方向趕。”
“嗯。”
兩人都提着一口氣,車子一路加速,恨不得馬上飛到阮畫意麪前。
跟在他們後面的警車早就跟不上了。
……
阮畫意穿過蒼茫的田野,高高的玉米杆子還沒收,正好可以擋住她,可她一路上也要小心翼翼,免得碰到玉米杆,讓人發現裏面有人。
這就大大提高了她逃跑的難度。
她提着一口氣,一直往前跑。
忽然,身後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