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畫意腦袋昏昏沉沉的,見她這樣子,更是一個頭兩個大。
她做出一個停的手勢,看着白安然淡然一笑,“你沒來就沒來吧,我聽說你當時在劇組拍戲,可能是我撞到了頭,出現了幻覺,你大可不必這麼緊張,又沒人調查你。”
白安然臉更白了。
阮畫意揉了揉發酸的眼睛,繼續說道:“太過緊張,反而顯得你欲蓋彌彰。”
白安然悄無聲息地捏緊了拳頭。
她討厭阮畫意這個女人,總能一眼看透她的小心思。
就好像在大庭廣衆之下,扒光她的衣服,任人宰割。
“太太,你不用說這麼明顯,我知道你不相信我。”
說着,眼淚就跟着掉了下來,一滴滴的,砸在了被子上,暈開一道道淚痕。
阮畫意眼皮子都沒掀一下,“你也知道我不信你,那你還來解釋什麼?啊,你是跟顧九牧解釋的,可他也不信你,對不對顧九牧。”
說着話,她還不忘踢顧九牧一腳,力道不大,足以讓顧九牧明白她心裏不爽。
顧九牧面沉如水,點了點頭,“不信。”
白安然:“……”
她覺得顧九牧簡直瘋了,被一個阮畫意迷了眼睛,迷了心,什麼都不管不顧了,就知道一個阮畫意。
白安然心有不甘啊!
她本來就要成功當上顧太太了,卻因爲阮畫意回來了,她唾手可得的位置,就被阮畫意輕而易舉收入囊中。
如今,更是把她踩在腳底。
“你抖什麼?”阮畫意瞥了她一眼,“太生氣還是太害怕?別緊張,我又沒怪你。”
白安然:“……”
“太太沒怪我就好。”
話落,她轉身準備了離開。
看着白安然清瘦的背影,阮畫意忽然想到了什麼,叫住她說道:“都是幻覺,你以後就不用來看我了,你的合約期限也不久了,你很快就自由了。”
白安然捏緊了門把手,纖細的手指用盡全力,致使她的骨節蒼白可怖。
咔噠一聲,門打開又關上,白安然倉皇離開的腳步聲在走廊上格外清楚。
她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調侃的笑容,看向了顧九牧,“剛纔白安然哭得那麼可憐,你不心疼?”
“心疼你就夠了,我心臟不好,不夠心疼那麼多人。”
顧九牧說着,又給她倒了杯溫水。
她輕哼一聲,抿了一口溫開水就躺下了。
醫生讓她住院觀察幾天,確認頭沒什麼問題再出院。
可她總是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就看到白安然或者雲黎的身影,一個個的噩夢接連不斷,每當睡醒,她睡的枕頭都是汗水,看起來跟洗過的一樣。
她揉了揉酸脹的眼睛,感覺有點不對勁。
顧九牧推門而進,緊張地看着她,“怎麼樣?又做噩夢了?”
“嗯。”她伸手抱住顧九牧的窄腰,嗅着他身上熟悉的沐浴露的味道,才覺得安心。
剛纔的噩夢畫面很清晰,她清楚看到顧九牧被車撞飛了出去,而車上,是發了瘋的她自己。
聞言,顧九牧心疼地揉了揉她的腦袋,“哪有這麼容易出問題,醫生說你就是太累了,加上摔倒前出現了一點幻覺,憂思過重纔會這樣的,好好休息一段時間就好了。”
聽了他的話,她認真地點了點頭,可她不想住院了。
在她的強烈要求下,顧九牧給她辦了出院手續,很快就把她接到她們之前一起選的一個安靜的小別墅,這邊沒什麼人,最適合修養。
阮畫意看着枯黃的草坪,莫名覺得自己有點可憐。
“怎麼感覺我成了一個來休養的人了?我應該去賺錢,用我這雙纖纖玉手指點江山。”
說着,她還不忘捻起蘭花指,眉飛色舞地看向顧九牧。
媚眼如絲,看得顧九牧蠢蠢欲動。
可察覺到她不老實的手,她一把按住,“別動,我現在還是個病人。”
聞言,顧九牧低笑一聲,“現在不指點江山了?”
她輕哼一聲,沒接話。
凌月等人得知她在這邊休養,陸續來看望她,而顧九牧在別墅周圍安排了很多人,還裝了一些攝像頭,不存在監控死角。
這段時間,她睡得很安穩,偶爾做個噩夢,也都被身邊的顧九牧平息了她心底的恐懼。
顧九牧抱着她,輕聲哼着輕柔的旋律,讓她在懷裏慢慢睡着。
休息了半個月,阮畫意感覺渾身骨頭都要散架了,終於在她的強烈要求下,得以回家,繼續她的工作。
到了宋氏,她出乎意料地見到了阮詩情。
阮詩情化了濃妝,可眼底的烏青還是浮現出一點點,以往充滿意氣的雙眸此刻猶如一潭死水,沒有半點波瀾。
“這是項目企劃書,你看看,可以的話,接下來的工作就要開展了。”
阮詩情說完,舔了舔乾澀的脣角。
阮畫意才發現她聲音有點沙啞。
沒了白蓮這個親生母親悉心照顧,阮詩情的狀態糟糕了很多。
可這不是她關心的重點。
看過企劃書後,她指出了幾個問題讓阮詩情修改。
本以爲阮詩情會大發脾氣,可她出乎意料的安靜,抱着企劃書說下午改好就拿給她看。
阮畫意眼底閃過一抹詫異,總覺得眼下的阮詩情有點不對勁。
可這樣的阮詩情讓阮平文非常滿意。
愛闖禍的女兒終於老實了,可以幫他在宋氏打下一片天了。
阮平文每每見到阮詩情努力工作,就會誇她幾句。
阮詩情卻一臉的不耐煩,揮着手讓他別打擾自己。
阮畫意並不知道阮詩情和阮平文之間出現了什麼問題。
她很忙的。
自從祝依依調職後,曲幽幽就開始給她挑選新助理了。
新助理的面試工作由曲幽幽和祝依依親自處理,務必要找一個讓她完全滿意的助理。
可很顯然,這是一個無比艱鉅的任務。
曲幽幽伸了個懶腰,把剛纔面試者名單全都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