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覺得阮詩情跟着贊同地點點頭,就覺得阮詩情變好了。
“喜歡南寧沛好多年了,我都覺得累了。”阮詩情蒼白一笑,貼着牆站着,笑容顯得很苦澀。
她沒有開口,就聽阮詩情自言自語。
“我看着他一直跟在你身後,喜歡你,對你噓寒問暖無微不至,好不容易等到他放棄你了,他轉身又愛上了曲幽幽,阮畫意,你是對的,不選擇南寧沛是對的。”
說着,阮詩情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眼淚悄然滑落。
見她失望至極的樣子,阮畫意默不作聲,她要怎麼想南寧沛,那是她的事情,自己管不着。
可阮詩情還沒說夠,每句話都是對南寧沛絕情的控訴。
“他永遠都看不到我的好,當初他說一輩子都只愛你,可轉頭就愛上曲幽幽了,我在他心裏就是那麼一文不值……”
見她一邊說,一邊掉眼淚,阮畫意心底非常平靜。
阮詩情的事情不需要她管,只要阮詩情沒有觸碰到她的雷區。
大概是她一言不發,讓阮詩情失去了傾訴抱怨的動力,最終只是沉沉地嘆了口氣,道:“我打算放棄他了。”
“想明白了,也是件好事。”她欣然一笑,“其實以前的你沒那麼討厭。”
說完,她轉身離開了。
阮詩情一直看着她的背影,她知道,她甚至看到阮詩情眼底一閃而過的錯愕和震撼。
大概是覺得她不該覺得她是個不那麼討厭的人。
阮詩情從始至終都非常討厭她。
憑什麼她一出生就能得到她永遠得不到的呢?她真的好嫉妒啊,所以光明正大走進阮家,成了阮家大小姐,她就迫不及待想要把阮畫意踩在腳下。
本以爲一切都在向她期待的那樣發展,直到南寧沛的出現……
阮畫意不在乎阮詩情怎麼看她。
反正以後來往也不會多了。
至於媽媽的死,她不會放棄調查的。
“你姐姐最近情緒不穩定。”阮平文忽然出現在她面前,攔住了她的去路,精明算計的眼睛裏多了點惆悵和擔憂,“她得知曲幽幽和南寧沛有孩子後,徹夜沒睡,考慮很久還是來了醫院。”
阮畫意淡淡地看着他,眼底沒有半點波瀾。
阮平文卻裝作沒看出她眼底的嘲弄,臉色有些難看,“你也知道,她其實不是什麼壞人,只是從小到大太好強了,畫畫,她好歹……”
“什麼?”
見阮平文停了下來,她臉上笑容淡了幾分,“還記得我當初說的話,看來那次真的給你們提了醒,阮詩情心情好不好都跟我無關,作爲她的父親,還要你多花心思。”
話落,她打開車門,準備離開。
阮平文見狀,一把按住車門,砰的一聲關上了,順便擋在她面前,“她是你姐姐,你就這麼狠心?”
“狠心?”她笑得平淡,沒有生氣也不覺得可笑,只是覺得阮平文的記性怪差的,應該考慮查一下是不是老年癡呆了。
阮平文面色不改,直直地盯着她的眼睛看。
見他這麼淡定,阮畫意淡淡一笑,“到底是我媽沒這麼運氣,沒親眼看到我把公司拿回來,也沒能看到那個在她病牀前面耀武揚威的女人進監獄。”
說到最後,她的語氣還是冷冷的,聽得阮平文心裏摸不準她到底知道什麼。
阮畫意離開後,他就急匆匆地回家,見到阮詩情就恨不得給她一巴掌,“你到底跟她說了什麼?!”
對上他質問的眼神,阮詩情嗤笑一聲,“我能說什麼?當然是讓她放心了,我再也不會不要臉的跟在南寧沛後面了。”
“就這麼簡單?”阮平文狐疑地看着她,“那她怎麼突然問起她媽了,當初的事情除了你,就只有三個人知道了。”
“她知道了?”阮詩情擡高了音調,音色有點尖銳,看着阮平文的眼神帶着幾分慌亂。
那件事事態嚴重,一旦被找到證據,媽媽說不定這輩子都走不出監獄了。
“東西呢?燒掉,決不能留下一丁點證據。”阮平文黑着臉伸手,要白蓮留下的日記本。
阮詩情心亂如麻,想到自己現在的處境,再想到阮平文平時的冷漠自私,她深吸了一口氣,冷靜下來。
“還愣着幹什麼!”阮平文不耐煩地問道。
她漫不經心地別開視線,坐在沙發上,“日記本我會收好,絕不會被人發現,你也別想把日記本毀了。”
這話一出,阮平文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
“你留着你媽媽的日記本幹什麼?難道還想威脅你爸我啊?”
阮平文氣的渾身發抖,眼底滿是冷意。
對上他氣急敗壞的目光,阮詩情嗤笑,“威脅?我只是給我和媽媽留一條後路,咱們家都被阮畫意逼到現在這一步了,你不會以爲我還不知道你在外面勾搭了誰吧?”
話音未落,阮平文臉色大變,“你胡說八道什麼!”
“這麼大聲,心虛啊?”阮詩情強壓下心底慌亂和失望,冷眼看着他,“你在外面做的事情我都清清楚楚,那個女人說懷了你的孩子,是吧?你不如查查,是不是你的,阮畫意都要生孩子了,你還要帶個老兒子?”
阮平文聽得臉都黑了,看着她渾身都在發抖。
“還站在這看我?不如去看看那個女人,是不是去旅行。”阮詩情嘴角噙着一抹冷笑,雙手環抱在胸前,擡了擡下巴。
目送阮平文氣沖沖地離開,她才脫力地坐在沙發上,臉色變得尤爲難看。
阮平文在外面又找了個女人,那個女人還懷了個孩子,據說是個兒子。
他口口聲聲說沒有重男輕女,卻在得知有個兒子的時候,高興得差點跳起來。
她當時看着視頻中阮平文興奮的樣子,都覺得可笑啊。
爲了這麼個男人,她媽豁出去了一輩子。
真划不來!
阮詩情想到白蓮,心裏就酸澀得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