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畫意掐緊了手機,直直地看着白安然落水的地方。
河面被砸出了巨大的水花,可很快又恢復了以往的湍急。
“救人啊!”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還求情救援隊支援,一定要在最快時間內把白安然撈起來。
她趕到白安然跳河的地方時,已經有人下去救白安然了,可好幾個人下去了,都沒有白安然的身影。
“明珠,救援隊來了嗎?”她都沒察覺到自己的聲音在發抖。
她的確很討厭白安然,甚至恨她,但從來沒想到白安然會在她眼前跳河。
這不是白安然的風格。
真正的白安然應該像打不死的小強那樣,一直出現在她面前,不厭其煩。
而不是讓河流成爲她最後的歸宿。
她挺直了腰背,直直地站在冷風中,見一個個人上來都說找不到了,大概是隨着河水被沖走了,不可能活下來了。
直到救援隊再次上岸,朝着她遺憾的搖了搖頭,“很遺憾,我們暫時沒能把她撈起來,已經通知了河流一帶的救援隊……”
她腦子轟的一下,甚至都聽不清對方在說些什麼。
只知道白安然大概率是活不了了。
“畫畫!”
忽然一個溫暖的懷抱將她擁入其中,顧九牧剛剛從會議室出來,得知這個消息就立刻趕過來了。
看到阮畫意直挺挺地站在河邊發呆,他的心也跟着發抖,“別怕,我來了。”
“我沒事。”阮畫意愣了好一會,纔開口,“我真的沒事,只是在想,要怎麼解決這個問題。”
“你就是油畫娛樂那個老闆吧?”一個穿着黑色羽絨服的女人吊起眉梢,一臉嫌惡地打量着兩人,“哎喲,真是你呀,你這樣的有錢人呀,真的是爲了錢,良心都不要了嘛,這下好了,你都把人逼死了,嘖嘖!”
女人一番話瞬間掀起了周圍人對她的控訴,一個個的,恨不得指着她的鼻子罵她冷血無情。
“現在都還在想要怎麼妥善處理這個問題,而不是爲一條人命惋惜,你的心腸啊,真的好狠毒嘞!”
那個女人時不時添上一句話,就能成功引起大家的憤慨。
她淡漠地看着那個女人,“你怎麼知道她一定死了呢?”
“你說的不是廢話嗎?”女人兩手抱在胸前,冷笑一聲,“都撈不上來了,還指望她能活下來?”
“相比你說的死,我更希望她活下來。”阮畫意斂了眸底淡漠,轉身看向救援隊隊長,“麻煩你們繼續搜索,只要還有一丁點希望,都不能放棄。”
“好!”
救援隊隊長見慣了生離死別,此刻也看出來她是真心想把人撈起來。
她這樣的態度,自然讓那些人閉上了嘴巴。
看樣子也不是那種喪盡天良,把人逼上絕路的人。
只是那個女人還在說阮畫意心狠手辣,爲了賺錢不擇手段。
然後就被顧九牧帶來的保鏢帶走了,說要送去警局,告她誹謗污衊。
女人剛纔還很囂張,一聽這話,立馬嚇得慌了神。
阮畫意想,沒見到人或許也是個好消息。
天逐漸黑了,燈光照亮了河面,河水湍急,她就站在橋邊,扶着欄杆往下看。
“算了,回去吧。”
見救援隊成員們早已累得精疲力竭,她也沒辦法讓他們繼續打撈了。
不知道爲什麼,她總覺得白安然並沒有出事。
回到家中,她就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顧九牧。
顧九牧沉吟片刻,“也不是不可能,沒找到她的屍體,就說明她不一定真的出事了。”
白安然對外公開她不會游泳,不代表她不可以學啊。
想要偷偷摸摸學好游泳也不是太難。
想罷,阮畫意揉了揉酸澀的眼睛,“我還有點事,你先睡。”
話音落下,她就去書房召開緊急會議了。
太晚了,把大家從家裏叫去公司她做不出來,但事態緊急,不開個視頻會議穩定一下軍心是不行的。
“公關那邊注意穩定形勢,不要誤導大衆,覺得我們是在心虛,曲幽幽,你那邊聯繫幾家大型媒體,沈明珠,博主那邊你來聯繫。”
……
會議直到凌晨三點才結束,她都怕曲幽幽熬不住,先讓曲幽幽去休息了。
獨自安排好一切後,她才睡下。
一大清早,又被傭人的敲門聲吵醒了,說是蘇家來人了,還帶來了烏泱泱的一羣記者。
聽到記者兩個字,她就一個頭兩個大。
“我馬上下樓,不讓記者進門,誰進就報警!”
她語氣有點兇。
傭人說了聲好,就去招呼蘇家來的客人了。
不出她所料,蘇家的人正是崔蘇蘇。
見崔蘇蘇笑吟吟地坐在沙發上喝茶,氣定神閒,她清淺一笑,“崔小姐怎麼來了?油畫娛樂和我,都在風口浪尖上。”
言外之意就是不想被牽連就趕緊離開,順便把外面的麻煩也解決了。
崔蘇蘇莞爾一笑,放下了咖啡,“表嫂表彆着急,我是來幫你的。”
“嗯?”阮畫意慢悠悠地衝了一杯咖啡,坐在了崔蘇蘇面前,示意她繼續說。
崔蘇蘇狡黠一笑,“我們找一個跟白安然差不多的人對外公開道歉,這樣……”
阮畫意太陽穴跳了跳,看崔蘇蘇運籌帷幄的樣子,不免有些好奇了。
這張乖巧善良的臉下面,到底藏着什麼樣的一顆心,這種事情都能幹得出來。
“你就不怕事情鬧大了,犯法嗎?”她淡淡地掃了崔蘇蘇一眼,一句話問得崔蘇蘇戛然而止。
崔蘇蘇下意識想說她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到時候阮畫意就要倒黴,可對上阮畫意的目光,她臉色刷的一下就變了。
“繼續說啊。”阮畫意支着下巴,一隻手在茶几上敲了敲,“我看崔小姐能想到什麼驚天地泣鬼神的辦法。”
崔蘇蘇聽了她這話,笑得比哭還難看,“表嫂,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先要解決眼前的麻煩,這個辦法其實是最好的。”
“後患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