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畫,你醒了。”顧九牧推門而進,笑得一臉魘足。
好想一個枕頭砸在他臉上啊!
她在心裏大聲喊着,不過還是看在他端着喫的的份上,放過他一次了。
“你別以爲我就原諒你了,你個禽獸!”
“嗯嗯,我是禽獸,來,禽獸老婆,再喫點。”
“噗!”
阮畫意被他的話驚得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剛喝進嘴裏的小米粥毫不意外地噴在他臉上。
顧九牧的面部肌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僵硬起來。
看着有點狼狽的他,她忽然有點想笑。
然後……
“哈哈哈!”
她接過顧九牧給她的小米粥,放在牀頭櫃上,笑得眼淚都快流出來了,端着小米粥的手一直抖。
顧九牧看她手抖成那個樣子,都怕她把小米粥倒在牀上。
小米粥最後穩穩地放在了牀頭櫃上,一點都不耽誤她笑顧九牧,順便還抽了一張紙巾給他擦了擦。
“嘖嘖,真醜!”
“畫畫~”顧九牧幽怨地看着她,一手還握着她的手腕。
她笑着抽回手,“幹啥啊,姐姐還沒原諒你呢。”
見她笑眯眯的樣子,顧九牧眼神一陣恍惚,“那,你陪我見個人。”
“誰啊?”見顧九牧正經地看着自己,她忽然想到上次顧九牧要帶她去見人,不過後來沒去成。
“醫院那個?”
“嗯。”
見顧九牧神色自若,她心裏咯噔一下,“你是不是有事情瞞着我?外面有孩子了?”
顧九牧太陽穴使勁地跳了兩下,按都按不下去,“你怎麼會這麼想。”
她咧嘴一笑,“你越故意表現得鎮定自若,越說明有問題,這麼假正經,多半是有什麼對不起我的事情。”
說着說着,她發現顧九牧不說話了。
像只沉默的鵪鶉。
她心裏又咯噔一下,拿着紙巾的手咻然一緊,“顧九牧!”
音調擡高,在顧九牧耳朵邊發聲,差點把顧九牧的耳朵震聾了。
顧九牧哭笑不得,“畫畫你的腦子裏裝了些什麼,你都沒有孩子,我怎麼可能會有孩子。”
還是外面的。
這要是真有了,別說她了,兩個外公先打斷他的腿。
她鬆了口氣,神色緩和了幾分,“算你有良心。”
顧九牧要是敢在外面有人了,她一定讓顧九牧淨身出戶,這輩子都不能東山再起。
感覺她眼神充滿殺氣的顧九牧無奈地嘆了口氣,“我就是帶你去看看醫生。”
“嗯?”她挑眉。
顧九牧低笑,揉了揉她的頭髮,“我感覺你太瘦了,怎麼都不胖,問醫生有沒有人喫的小豬飼料,給你配點。”
這話聽得她太陽穴直突突,話從牙縫裏蹦了出來:“顧九牧!”
真不知道這傢伙從誰身上學的這種話,吊兒郎當的,真討厭!
她是長不胖嗎?她是在保持身材。
狗屁的小豬飼料,給他喫吧。
她瞪了顧九牧一眼,早餐也不吃了,洗臉化妝換衣服,出門。
不過她多聰明的人啊,在老中醫給她摸脈時,眼底一閃而過的凝重她就知道,肯定有事。
她踩着高跟鞋不疾不徐地向洗手間走去,也沒有返回來。
幾分鐘後,她又不疾不徐地走到醫生辦公室。
兩人神情自若,醫生臉上還有點笑容,“顧太太很健康,身材也不好,就不要刻意減肥保持身材了。”
她笑着說了聲好,挽着顧九牧的臂彎跟醫生說再見。
兩人一如往常地在公司樓下分開,唯一不同的是,她抱了抱顧九牧,順便從他西服口袋裏拿了一個東西。
順利把東西拿到手,她才鬆了口氣。
回到辦公室,沈明珠異常驕傲地把一杯咖啡放在她面前,“阮總,您嚐嚐。”
這是她今天在祝總的親自指導下做出來的,祝總說,味道已經有她做的感覺了。
阮畫意很喜歡這個小助理,抿了一口,“有進步。”
沈明珠燦爛一笑,“那我先去忙了,阮總有事叫我。”
話落,她就退出了辦公室。
阮畫意這才把從顧九牧兜裏的東西拿出來,是一隻錄音筆。
她今天在洗漱的時候,聽見顧九牧在講電話,聲音很低,心情很差,小心翼翼。
顧氏集團發生什麼事情了?
不見得,她從顧九牧口中聽到了她的名字。
大概是想瞞着她,沒跟她說實話,她才悄悄把錄音筆放在了顧九牧的西服口袋裏。
賭的就是顧九牧信她,也確認她不會懷疑他。
誰讓他有事瞞着她,還是關於她自己的。
尤其是看了醫生以後,她更懷疑問題出在自己身上了。
打開錄音,顧九牧和她的聲音響起,陸陸續續的,很快,就聽見她說要去洗手間,短暫的沉默過後,顧九牧主動開口了。
“她的身體,怎麼樣了?”
“顧太太……”
阮畫意捏着錄音筆,都忘了自己是怎麼聽完的了,腦子裏轟的一下,全是醫生說的話。
她就說跟顧九牧在那方面並沒有刻意避開,也沒有采取什麼措施,怎麼她一直沒有孩子。
原來,是她的身體出了問題。
她緊緊捏着錄音筆,臉色發白,緊咬着嘴脣不讓自己出聲。
顧九牧一直瞞着她,在她失去孩子的時候,她就很難再懷孕了,這件事只有醫生和顧九牧知道。
她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
只是很難懷孕,又不是徹底不能懷孕了。
現在醫學這麼發達,肯定有辦法。
她安慰着自己,逐漸在一團亂麻的心裏找到理智,重新投入到工作中。
劉董事和其他董事最近沒有作妖了,大概是顧廷修放棄了從他們身上下手。
他其實早就應該明白,用幾個董事來威脅她,是沒有用的。
不過她沒想到,顧廷修真的會像她說的那樣,去找顧九牧談生意。
顧九牧在她面前說起這件事的時候,那雙深邃如墨的眼睛裏浸滿了冷意。
“他估計快要掌握整個蘇家了,連蘇錦彥都拿他沒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