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九牧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髮,“你怎麼說的好話?怎麼凌洛還要被罵?”
想起她跟兩個外公說好話時,凌琅在旁邊補了一句:“我哥十天半個月也不一定回來一次,表哥隔三差五就來,簡直不要太孝順!”
然後針對顧九牧的聲討大會,就變成了針對凌洛的聲討大會。
大概最近這段時間凌洛都是兩個外公聲討的對象了。
她把情況說給顧九牧聽,顧九牧都覺得這樣對凌洛怪不好的,這算是無妄之災了。
見他嘴角微微上揚,阮畫意輕哼,“不是覺得怪不好意思的嗎?怎麼想到這件事還笑了呢!”
聞言,顧九牧摸了摸鼻尖,假裝什麼都沒發生過。
兩個外公訓斥人的功力只增不減,他實在承受不了兩個老爺子的嘮叨,只能委屈凌洛一段時間了。
“時間不早了,休息了。”
她見顧九牧眼底一片青色,心疼壞了,他說是小問題,她又不傻,小問題怎麼可能他親自處理這麼久,直到深夜纔回來。
就連王北都被帶回來了。
他已經很久沒用過這種辦法了。
阮畫意眸光微微閃,催促着顧九牧回房間休息。
顧九牧拗不過她,只好答應下來,可等她安靜睡下,顧九牧又悄然睜開眼睛,悄無聲息地走出房間。
一路下樓,沈助理和幾個保鏢已經在樓下等着了。
“老闆。”
“九爺。”
沈助理帶着幾人異口同聲,顧九牧一記眼神,幾人立刻壓低聲音。
沈助理心知阮畫意已經睡下了,壓低聲音道:“人已經在房間裏坐着了,什麼都準備好了,老闆要親自去看看嗎?”
“去。”顧九牧半眯着眼睛,眼底帶着幾分冷意。
大概是他這段時間太過仁慈,這些人都忘了他以前的手段。
一進房間,王北就被迫坐懸空的一張椅子上,雙手死死扒拉着椅子,生怕自己掉下去。
而椅子下面,是一個超大鐵籠,裏面是兩條齜牙咧嘴的大黑獵犬,正仰頭看着他,隨時準備品嚐他的肉。
“顧九牧,你竟然敢……”王北看見他就撕心裂肺地吼,可話還沒說完,就被他一記眼神看了回去。
房間裏只剩下兩隻獵犬粗重急促的呼吸聲,因爲王北遲遲不掉下去,它們急得扒拉周圍的鐵籠子。
可鐵籠子是專門打造的,怎麼可能咬得開。
幾次失敗後,兩條獵犬再次把注意力放在了王北身上。
王北汗流如注,臉色慘白,“瘋子,你就是個不擇手段的瘋子!”
聽他聲嘶力竭地吼,顧九牧只是掃了他一眼,有點嫌棄,“聒噪。”
王北更慌了。
他要是走不出去,或許就要成爲這兩條狗的盤中餐?
這種死因未免太可怕了。
他甚至都能想象被兩條狗撕咬、啃食的感覺,後背生出一層白毛汗。
扒拉着椅子的雙手忍不住發抖。
“只是給你一個小小的教訓,三天後你要是還有力氣在吊在上面不下來,我可以放過你。”顧九牧淡然開口。
只要他熬過這三天就可以了?
“就三天?!”
聽他激動得聲音發抖,顧九牧點頭,“就三天,這三天,一切都要看你自己。”
“那我怎麼喫飯?怎麼喝水?”王北忽然想到這個致命問題。
顧九牧漫不經心地坐着,眼皮子都沒擡。
沈助理替他開口:“你認爲一個罪人有資格提條件?”
王北瞬間面色煞白。
不喫不喝,最後餓瘋了,看見底下的獵犬都是肉吧。
他使勁甩了甩腦袋,想讓自己保持清醒。
三天,也不知道他熬不熬得過三天。
但一想到自己掉下去的下場,王北又不敢鬆懈了。
他要是死了,將來就算顧九牧被當成罪魁禍首,那他也是被狗咬死的,傳出去都丟人。
“當然,你還有選擇另一條路的機會,把顧氏集團的現狀告訴顧廷修。”
顧九牧淡淡開口,聲線清冷,讓王北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可怕,這樣的顧九牧太可怕了。
“你這是要把整個顧氏集團逼上絕路。”王北聲音發抖,“顧氏集團還有那麼多信任你的人,你說脫手就脫手,你要讓其他董事爲你背黑鍋?!”
“顧氏集團從未做過違法亂紀的事情,至少在我的人手裏,沒有這種事情,你覺得誰你替誰背黑鍋?”
聞言,王北臉色忽變,不說話了。
誰做了違法亂紀的事情,誰心裏清楚。
“你慢慢考慮,時間不早了,我們該休息了。”沈助理臉上帶着幾分薄笑,微白嘴脣勾勒出嘲諷的弧度。
王北看着底下對他垂涎欲滴的兩條獵犬,眼睛發紅,眼珠子都快要瞪出來了。
“別走啊!”他聲嘶力竭地吼着,就這麼走了,一個人都不留下,萬一他稍不留神掉下去,不就完了嗎?
顧九牧沒看他,大步流星地出去了。
身後傳來王北撕心裂肺的吼聲,還罵顧九牧不念舊情,沒人性,一輩子都要孤獨終老。
什麼話戳心窩子他罵什麼。
可顧九牧不在乎。
他要把那些算計他的人,一個個清理乾淨。
房間裏,王北驚恐地看着兩條獵犬不斷嘗試跳起來,想咬他的腿,每次就只差那麼一點點,就一點點,他的腿就要被這兩個傢伙咬下去了。
太可怕了!
王北死死抱住椅子不敢撒手,一旦他鬆了手,整個人掉下去,手無寸鐵的他可打不贏這兩個畜生。
他狠狠嚥了幾口唾沫,臉一寸寸白下去。
一天後,顧九牧再次出現在房間裏,王北此時已經被餓得前胸貼後背了,見到他,簡直就是見到了救星。
“顧九牧,學長,看在我當初陪你一起打拼的份上,再給我一個機會?我再也不敢了,你放過我,好不好!”
不過一天,王北感覺比一個世紀還長,他吊在上面,全程精神緊繃,身體緊繃,根本不敢有一點束縛。
時時刻刻都祈禱着顧九牧快點出現,再出現,他一定求饒。
然而,顧九牧只是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