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她給阮平文住的地方。
一進門，阮平文正在看電視，聽見她的聲音，蹭的一下站了起來。
“畫畫，你……”阮平文想問她是不是跟顧九牧離婚了，可又怕是謠言，這麼問會讓她不高興，又把話嚥了回去。
見他欲言又止，阮畫意眼眶微紅。
“爸。”
她哽咽得說不出話來。
這不是演的，她心裏真的好難受，就是那聲爸不是真心的。
阮平文見她這個樣子，心裏咯噔一下，出事了。
他哆嗦着拍了拍她的肩膀，“出……出什麼事了？”
“我跟顧九牧離婚了。”
“真的？！”阮平文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阮畫意臉色微變，“我會用這種事情來騙你嗎？有這個必要嗎？”
阮平文面如菜色，“爸爸不是那個意思，我是想說，可能顧九牧也有什麼苦衷呢？要不然你跟他好好談談？”
“有什麼好談的！”她後退一步，臉上帶着幾分冷笑，“你是不是捨不得顧九牧這麼好的女婿，才讓我去跟顧九牧談談？”
被戳破心思的阮平文板着臉，一本正經地呵斥她：“你怎麼能這麼想你爸我？我是真的爲你好，怕你錯過了最愛的人，我當初走錯了路，不能讓你走錯路。”
更要緊的是，別讓他晚年淒涼啊！
阮平文不想再過以前的窮苦日子了。
見他這副模樣，阮畫意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果然，阮平文心裏考慮的只有他自己。
不過她還是打算把這齣戲演下去。
她淚眼婆娑地看着阮平文，“還有挽回的餘地嗎？他連見我一面都不願意。”
“見都不願意見？”阮平文眉頭皺成一團，“那就糟糕了。”
真的糟糕了！
阮平文後悔不迭，早知如此，他就不應該急切地要她原諒了，留在詩詩那邊可能還好些。
阮畫意跟顧九牧離婚，以後就沒有顧氏集團幫忙了，她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說不定過不了多久，她就自顧不暇了。
還怎麼顧得上自己？
阮平文越想心裏越不得勁兒，連帶着看阮畫意都非常不順眼。
“畫畫，不是我說你啊，你平時脾氣確實太大了，顧九牧可能就是受不了你這個脾氣，以後還是改一改，別讓人討厭。”
聽他話裏滿是不耐煩，阮畫意佯裝恍惚了一下，“真的？我看別人家女兒離婚了，爸爸都是先安慰女兒，爲女兒做主，爸你怎麼反而說我錯了？顧九牧願意寵着我，我脾氣大點不是很正常嗎？阮詩情脾氣不大？”
阮平文瞬間啞口無言。
見狀，她心中冷笑，看樣子，阮平文始終認爲她能走到今天，是因爲顧九牧。
大部分人都這麼覺得。
她也不在乎。
阮平文這邊的態度已經明白了，之後讓人盯着阮平文就行了。
“畫畫，爸爸還得勸你一句，就……”
“不用了。”她冷着臉拉開了自己跟阮平文的距離，眼神冷的出奇。
“那些教育人的話，還是留着跟阮詩情說吧，我看在你心裏，阮詩情纔是你唯一的女兒，我先走了。”
阮平文心裏咯噔一下，糟糕，她不會把我趕出去吧？
阮平文惴惴不安三天，一直沒有收到阮畫意讓他離開的消息，他的心才重新落回原位。
而宋老爺子那邊，即便阮畫意和凌家人說好了，一起瞞着他，也沒能瞞過三天。
宋老爺子氣得當場砸了碗，打電話勒令阮畫意立刻見他。
阮畫意整理好情緒，匆忙趕到凌家，就看見宋老爺子坐在客廳，旁邊擺滿了他的東西，還有他喜歡的各種古董擺件。
她心裏咯噔一下，喊了聲外公。
“你還知道我是你外公啊！”宋老爺子氣得砰的一下，扔了柺杖，“這麼大事情你不告訴我，你真當我是你外公嗎？還是一個累贅包袱啊！”
宋老爺子心痛地看着她，他一直放在心尖尖上的外孫女，一而再再而三被同一個男人傷害，還不告訴他這個老頭子。
他年紀大，不代表他沒用。
爲她討回公道，還是可以的。
“外公你冷靜點。”她看了眼站在樓梯口的凌琅，示意她給司徒遇打個電話，提前做好準備。
外公身體不太好，萬一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隨時都有準備。
宋老爺子見她還有心思走神，氣得跺腳，“阮畫意！”
“我在。”她答應了一聲，臉色微微白，“外公，這件事說來話長。”
“那就長話短說！”宋老爺子言簡意賅。
她兩手一攤，“我也不知道，就被離婚了。”
她更言簡意賅。
宋老爺子氣得臉都紅了。
“你個丫頭，你！”宋老爺子伸手，用力地戳了戳她額頭，“心怎麼這麼大，我聽說他還要跟別的女人訂婚，是吧？”
她訕訕一笑，“您怎麼知道的？”
“小琅告訴我的。”宋老爺子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指望你跟我老實交代，要等到我棺材入了土。”
“呸呸呸！”她臉色忽變，“外公你胡說什麼，你身體強裝，還能活個好多年。”
宋老爺子冷哼一聲，“我又不是老妖怪，你別給我打岔，顧九牧什麼時候回來？我要見他。”
算算時間，他們很久沒見到顧九牧了。
宋老爺子老早就感覺不對勁了，不過外孫女一再保證沒什麼事情，他纔沒有多想，沒想到最後走到這個地步。
阮畫意給老爺子順了順脾氣，“可能要過幾天吧，他剛回國，好多事情都要他處理。”
“我這件事也很着急！”宋老爺子氣得吹鬍子瞪眼，“也就你，一而再再而三地護着他，他是你的命根子啊！”
她扯了扯嘴角，沒有說話。
命根子，算是吧！
她心底泛起層層苦澀，“外公，我沒事，這件事我會處理的，您就別生氣了，氣大傷身。”
“那我要回去。”宋老爺子眼睛一瞪，踹了腳旁邊的柺杖，“既然不是一家人了，就沒有住在一起的必要了。”
“你放屁！”凌老爺子聞聲而來，一聽他這話，氣得大喝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