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孔微微縮了一下。
這是,直接被定罪了?
不會的不會的。
她自顧自地搖頭,看着媒體記者衝了過來,把他們團團圍住,各種問題層出不窮。
顧九牧一言不發。
有保安把記者攔在旁邊,可又有記者找機會衝了上來。
顧九牧面無表情地看着迫切想要從他嘴裏知道第一手消息的記者,眉頭微微皺起。
隱約感覺,一道目光注視着自己。
擡頭,就對上阮畫意的目光。
她立刻旁若無人地收回視線,假裝只是隨便撇了一眼。
顧九牧看着她離開的背影,如願以償地放下心來。
上了警車,一路上都有媒體跟蹤。
“顧先生的影響力這麼大,怎麼會做這種事情。”警察看着後視鏡裏追上來的記者的車,又不屑地看了眼顧九牧。
這些有錢人,越有錢越摳,害得多少工人失業,還拖欠工資,已經有好幾個工人被逼得跳樓自殺了。
警察想到那些工人,看向顧九牧的眼神就變得憤怒了。
“都是報應。”
顧九牧聞言,眼皮子都沒掀一下,“報應,也不該報應在我頭上。”
說到底,那件事的確是他疏忽了,怪他不夠心狠,沒把那些蛀蟲清理乾淨,纔會出這麼多事情。
警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冷哼一聲,不再說話了。
阮畫意目送警車徹底消失,手心裏全是冷汗。
沈明珠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她身後,貼心地遞給她紙巾,“阮總,你很熱嗎?”
她聞言才發現,額頭全是冷汗。
“跑過來的,走吧,會議快開始了。”她看了眼時間,故作鎮定地往電梯走去。
而沒追上顧九牧的那些記者,悄然把注意力放在了油畫娛樂上。
阮畫意纔跟顧九牧離婚多久,誰知道她有沒有貓膩呢?
這個想法不少人心中都有,一個個的,堵在了油畫娛樂大門口,進出都極其不便。
“報警吧,身正不怕影子斜,公司藝人身份特殊,不方便一直讓媒體蹲在門口。”
“是。”
沈明珠聽了她的吩咐,沒過多久,就有警察上門,把那些媒體驅散了。
人少了,空氣都新鮮了。
她卻沒能鬆口氣,滿腦子想的都是顧九牧爲什麼被抓。
集團虧空過大?出了什麼大事?!
不管了,她該繼續調查的事情,還要繼續查下去。
“阮總。”
沈明珠敲了敲門,她喊了聲進,就看見沈助理跟在沈明珠後面,進來了。
“沈助理有事?”
沈明珠識趣地退了出去。
沈助理臉色有些難看,一向脾氣溫和的他看上去還有點生氣。
“什麼事情能把沈助理氣成這樣?因爲顧九牧啊!”
“阮總不用試探我。”
沈助理冷冰冰地開口,她臉上笑容還沒來得及完全綻放,就僵硬了。
只聽沈助理繼續說道:“你暗中調查顧氏集團,老闆都知道,不過你們已經離婚了,希望阮總不要插手顧氏集團的事情,越多人插手,越亂。”
不過秦野幾個,還有沈助理都不是喫素的,要想動顧氏集團,不死也要脫層皮。
“顧氏集團的危機,因爲老闆已經解除了,阮總想要跟顧氏集團合作,我們歡迎之至。”
沈助理撂下這句話,走了。
她看着沈助理離開的方向,眸色越漸晦暗不明。
因爲顧九牧,所以顧氏集團的危機解除了嗎?
那,問題就出在顧九牧身上咯!
腦海中飛快閃過什麼,快得她抓不住。
然而,另一邊。
得知顧九牧還是被警察帶走的消息,雲黎蹭的一下站了起來。
“你不是說顧氏集團有了資金,就能解決這個問題嗎?”
她不敢置信。
“是,但不夠多。”雲瀾面無表情。
雲黎心跳如雷,臉色發白。
祁願真的要逼死顧九牧,是不是?!
“阿黎,你……喲,小舅子也來了。”祁願脫下外套,自然而然地走到她身邊,把她攬在懷裏。
“告訴你一個好消息,顧九牧,就要去喫你喫過的苦了。”
祁願嘴角上揚,笑得肆無忌憚,“他顧九牧運籌帷幄這麼幾年,沒想到會陰溝裏翻船,把自己斷送在裏面。”
雲黎臉有點白,可還是強迫自己扯了扯嘴角,笑得有些勉強,“那恭喜你,得償所願。”
這話一出,祁願讓她跟自己對視,“阿黎,不是恭喜我,是恭喜你,終於大仇得報了,我做這麼多,就是爲了你能開心,你開心嗎?”
“祁願,你這樣,像個瘋子。”雲瀾神色晦暗不明地看着他,“能不能有點理智。”
“我很理智。”祁願親了親雲黎的額頭,“我要的,就是阿黎能高興,現在大仇得報,她肯定開心。”
可一低頭,就看見雲黎笑得並不是那麼自然。
他臉色就變了。
“阿黎,你不高興?”
祁願眉頭擰成了一團,眼底滿是不悅。
“不。”雲黎剛說出一個字,就被他陰沉的臉色嚇了一跳,連忙抱着他,“不是這樣的,我很高興。”
“真的?”
壓迫感從頭頂而來,雲黎強忍着心底恐慌,點了點頭。
“我就是擔心,萬一出現什麼紕漏,顧九牧反咬你一口怎麼辦?我不想看到你受傷了。”
她說得楚楚可憐。
祁願心軟了。
摸了摸她柔軟的頭髮,“不會,顧九牧沒機會了。”
說着,他眼底劃過一抹冷意。
就連雲黎,都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雲瀾就這麼淡漠地看着兩人逢場作戲,忽然覺得他是真不認識祁願這個兄弟了。
以前在他酒吧混喫混喝的大少爺,成了掌管祁家命脈的人。
“我還有事,先走了。”
雲瀾面無表情地離開,祁願也不在意。
他一直覺得,雲瀾很懂他,可過了這麼久,雲瀾每次都勸他收手,這個兄弟,也不是那麼懂他。
祁願眼底劃過一抹嘲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