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畫意微眯着眼睛,也看向了他,一身剪裁得體的黑色西服把他的身材襯得比例完美,他皮膚本就很白,在細碎陽光照耀下,白得有點過分了。
一步步,都走在了她心尖上。
她曾想象過跟顧九牧的婚禮會是什麼樣子,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
斂了眼底失望,她一手舉着酒杯,一手挽着顧廷修的臂彎,笑容溫柔。
冷風吹過,顧廷修貼心地握了握她的手,陣陣暖意襲上心頭。
不遠處,顧九牧跟圍上來的所有人舉杯慶賀,卻用餘光悄悄打量她是什麼表情。
當看到顧廷修緊握住她手時,他臉上笑容減了三分。
“今天可是九爺大喜的日子,一會要多喝幾杯啊!”榮華集團的老總拍了拍顧九牧肩膀,像極了跟顧九牧關係不錯的老大哥。
阮畫意半眯着眼睛看着,榮華集團的老總其實很顧忌顧九牧,就算裝出和諧的樣子,他也不敢真的多用力去拍顧九牧的肩膀。
上次榮華集團那個許總,也不知道怎麼樣了,好久很久都沒有消息了。
不過凌洛那部戲一切順利,她倒是沒什麼好擔心的。
“婚禮就快要開始了,你還準備站着嗎?”顧廷修看她走神,低聲提醒。
回過神來才發現,賓客都已經落座了,顧九牧站在紅毯盡頭,音樂聲緩緩響起,司儀正在說話。
一字一句,莊嚴肅穆。
她腦子裏卻在嗡嗡作響,什麼都聽不清楚,也看不清楚。
顧九牧結婚了,新娘不是她。
“畫畫,你還好吧?”
溫柔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一擡頭就對上顧廷修滿是關切的目光。
她淺淺一笑,“沒事,不過是個用過的男人。”
“嗤!”
明董事就坐在她們後面,聽她這話不屑地開口:“那也是阮總得不到的男人,誰不知道顧氏集團和他的危機就要解決了,白染染和他的好日子,在後面呢!”
“我記得明董事在錦悅集團任職吧?”她看向顧廷修,“穿小鞋這種事情,我說話好使嗎?”
顧廷修輕飄飄地看了明董事一眼,“別人或許不行,但你可以。”
明董事頓時面如菜色。
她得償所願地勾起嘴角,周圍卻響起一陣潮水般的掌聲。
白染染一身白紗,踩在鋪滿玫瑰花瓣的紅毯,緩緩向顧九牧走去。
手心傳來一陣尖銳痛意,她恍然間低頭才發現手心不知道什麼時候被自己掐出了血。
她還沒來得及多看一眼,就被一雙手捂住了眼睛。
“不看的話,心裏會不會舒服點?”
“不會。”
她平淡開口,事實擺在眼前,不看,耳朵聽得見,心感覺得到。
捂住眼睛,也掩蓋不了。
“怎麼回事?”
“不是說事情都解決了嗎?”
“警察怎麼會在這時候來?也太憋屈了!”
竊竊私語傳進耳朵,她拉開顧廷修的手,纔看到婚禮被迫終止,兩個穿着制服的警察同志站在顧九牧和白安然面前,表情嚴肅,正在溝通。
顧廷修嘴角噙着一抹笑,淡然地看着這一幕,“我早就說過,看不見,後面就舒服了。”
她瞥了顧廷修一眼,故作淡定:“你早就知道警察會找上門來?”
“不然我爲什麼要來參加他的婚禮?都是爲了看場好戲。”顧廷修半靠着椅背,看着眼前一幕,猶如幕後掌握所有人生死大權的主宰者。
她心尖微微一顫,忽然很想知道,自己是不是也在顧廷修算計之中。
媽媽的死因,他也在調查,那證據,是不是已經掌握在顧廷修手裏了?
她意味深長地看了顧廷修一眼,“那你消息還挺靈通。”
也不知道顧廷修有沒有發現她的不對勁,只是淡淡一笑,沒有說話。
白安然情緒激動,攔在顧九牧面前,不讓警察把人帶走。
“法律不外乎人情,今天是我和他的婚禮,二位非要在這個時候打斷別人最幸福的時刻嗎?”
她紅着眼睛,手捧花都被她捏得變形,“我不會同意你們帶走他,絕不同意!”
警察臉上閃過一抹難色,“顧太太,這不是你我能說了算的,我很遺憾打斷了二位的婚禮,事關重大,等不了二位婚禮結束。”
話落,警察就看向了顧九牧。
“婚禮取消,一切配合你們的調查,抱歉!”
顧九牧向兩位警察點了點頭,轉身就向衆人大聲宣佈道:“諸位,今天的婚禮臨時取消,很抱歉讓大家白跑一趟。”
說完,他又看向白安然。
阮畫意遠遠看着,不知道兩人在說些什麼,白安然眼睛紅了,然後哭了。
可憐兮兮的,真把她小白花的形象扮演得穩穩的。
“好戲結束了,我送你回去?”顧廷修回頭看向她,臉上帶着笑意,“剩下的,看着也沒意思。”
顧九牧正在跟秦野幾個交代接下來要做的事情,白安然作爲新娘,被晾在了旁邊。
本來是萬衆矚目,現在成了小透明。
白安然不甘地捏緊了手捧花,好看的蝴蝶結早就面目全非。
“走吧。”
她暗暗嘆了口氣,率先起身。
離開的不止她們,還有不少怕被牽扯到的人,腳下抹油,跑了。
熱鬧盛大的婚禮,在警察出現後,成了白安然這輩子最大的恥辱。
要不是秦野他們真着急,她都懷疑這是不是顧九牧故意安排的了。
她還沒到家,顧九牧和白安然盛大婚禮夭折的消息就被傳開了,白安然,應該是大衆眼裏的白染染成了圈子裏的笑話。
不少明星都以爲白染染一個新人攀上了高枝,結果婚禮都沒結束,顧九牧又進去了。
簡直笑掉人大牙。
她回家時,曲幽幽抱着孩子在家門站着,硬生生成了望夫石。
望的不是夫,是她這個小姐妹。
“你說你是不是腦子有坑,他們訂婚你去了,結婚你還去,熱鬧看得高興嗎?早知道半路夭折,我也該去看看的。”
曲幽幽說着,暗暗可惜那張被衝進馬桶的請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