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她的目光落在了老爺子的腰上,“我早上出門的時候,你還好好的,怎麼突然腰疼了?”
老爺子上次腰不舒服,還是因爲他去搬了他最喜歡的古董,用了大力氣。
今天要做什麼,需要用大力氣,還是說,鍛鍊身體閃着腰了?
老爺子揉了揉腰,“怎麼的,老頭子每天做了什麼還要跟你打報告啊!”
對上老爺子不服氣的眼神,她哭笑不得,“外公您別跟我打岔啊,你今天做什麼了,腰都不舒服了。”
老爺子輕哼一聲,“我就下棋,坐的太久了。”
“哦。”
她假裝信了,點了點頭,示意可以開飯了。
餘光一瞥,就看見顧廷修眼角帶笑,大概知道點什麼。
顧廷修還沒笑夠呢,就對上她那雙洞察人心的眸子,頓時別開臉,假裝什麼都不知道地拍了拍衣服。
“咳咳!”
她輕咳一聲,坐在老爺子身邊喫飯。
老爺子該喫喫該喝喝,就是一隻手扶着腰,不大方便。
這不方便的動作看得她都覺得累。
“一會我陪您去醫院看看。”
這話一出,老爺子啪的一下把筷子拍桌上了,“看什麼看,我都已經看過了,醫生說沒事!”
“哦~”
她意味深長地看着老爺子,還不忘把聲音拉得老長,“醫生說沒事啊。”
老爺子頓時臉都憋紅了,糟糕了,說漏嘴了。
她淡定地放下筷子,“說說吧,到底怎麼回事,您老年紀大了,還倒
騰什麼好玩意了?”
聽她這麼說,壓在老爺子心上的大石頭總算移開了點。
他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我就是看他們打那個高爾夫,挺有意思的。”
老爺子一臉憧憬的模樣,看得她噗嗤笑出了聲。
“外公您認真的嗎?您以前不是最不喜歡高爾夫嗎?現在突然感興趣了?”
老爺子被她笑得臉紅,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後腦勺,“我就是好奇,你也知道,勝負欲嘛,遺傳。”
說着,老爺子就心虛地看向了顧廷修。
“好哇,你們倆一起瞞着我,嗯?”她沉着臉看向顧廷修,“你陪外公下棋我不反對,你陪他打高爾夫,他那個腰受得了嗎?”
顧廷修被她看得說不出話來。
老爺子在旁邊哎呀呀地打圓場:“是我讓小顧教我的,咱們家沒有大草坪,以後你給我整一個。”
任性的口氣把她聽笑了。
“咱們家沒那麼大!”她兩手一攤,表示無能爲力。
誰知老爺子和顧廷修相視一眼,笑得意味深長。
她心裏咯噔一下,還沒來得及阻止,老爺子就笑呵呵地開口了。
“那咱們以後可以換個房子,你之前不是考慮要去國外發展嗎?我覺得可以,小顧說房子都給我們找好了。”
對上老爺子笑呵呵的目光,她一下就明白了。
搞半天在這給她下套呢。
說了半天就是爲了讓她接受顧廷修。
“外公。”
她嘴角噙着一抹笑,看着老爺子和顧廷修,“我看你們感情
挺不錯的,要不然等他出國的時候,我給您收拾收拾,你出國玩一段時間,什麼時候不喜歡高爾夫了,我什麼時候接您回來,或者我給您辦個會員,天天接送您去高爾夫球場,保證您玩得開心!”
見老爺子氣鼓鼓的樣子,她也沒好氣,“您還說呢,搞了半天和別人串通好了給我下套呢,自己身體都不愛護了,你纔要氣死我。”
說到這,老爺子神情微變。
她立馬抓住了兩人心虛的眼神,擡高了語調,“不是吧,外公你在演我?外公!”
她不高興,給老爺子盛了一碗湯,“湯喝了。”
老爺子沒想到就這麼被拆穿了,怪不好意思地看向顧廷修。
顧廷修臉上也閃過尷尬。
誰知道她這麼不給老爺子面子,就拆穿了。
兩人交換眼神,都被她看得一清二楚。
她不客氣地咳嗽一聲,“我都看着呢。”
老爺子嘿嘿一笑,“喝湯,喝湯,那個大草坪的事情,你也考慮一下。”
“不考慮!”她沒好氣地給他夾了一筷子菜,“多喫青菜,不要光喫肉。”
看着碗裏綠油油的青菜,老爺子一下就癟了嘴。
……
“九爺,你再給我一個機會,我一定會跟米勒先生劃清界限,我保證!”
白安然臉色慘白,癱坐在地上,嘴脣囁嚅着。
顧九牧坐在沙發上,長腿交疊,“你保證?我要
你的保證有什麼用?”
她臉更白了。
見狀,顧九牧身體微微向前傾,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又或者說,你還有什麼,能威脅我的?白安然。”
她猛地擡起頭,眼底滿是恐懼,“我……”
他從前用這種語氣跟別人說過,還輕輕叫了那個人的名字。
後來那個人,下場不太好。
傾家蕩產……
她能有什麼可以失去的?她什麼都可以失去。
“九爺,我可以幫你聯繫顧廷修,我可以替你從顧廷修那裏打聽消息。”
她惶恐不安地拉着顧九牧的手,話裏滿是乞求。
“可以嗎?”顧九牧冷着臉抽開手,沒讓她碰到自己,“要是可以,你之前就不會跟他合作。”
他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笑,“白安然,你知道你爲什麼能留下嗎?”
對上他冷漠目光,白安然心底所有勇氣轟然坍塌,狼狽地癱坐在地上。
“我知道。”
只是爲了讓阮畫意不要飛蛾撲火。
現在顧九牧不需要了,她也就也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可這對她不公平。
“這不公平!”她怨恨地看着顧九牧,“我纔是那個義無反顧一直陪在你身邊的人,阮畫意她憑什麼!”
對上她陰鷙的目光,顧九牧嘴角勾起一抹嘲諷。
“你說爲什麼?你一開始爲什麼想留在我身邊?因爲顧氏集團背後還有一個凌家,你篤定我一定能東山再起,一定能得到凌家的幫助。”
他面無表情地把白安然曾經的小心思說了出來
。
每說一句,白安然的臉就慘白一點。
忽然,顧九牧就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