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喫飯,不僅僅是你要喫飯。”
他幽幽嘆了口氣,趴在枕頭上動都不動了。
阮畫意被他這樣子逗得哭笑不得,連忙道:“那你想喫什麼,我給你買。”
“不吃了。”
顧九牧把臉埋進枕頭裏,不想看她。
都不管他餓不餓了,估計也不在乎他的死活。
也罷,救了一隻白眼狼。
看他趴在那裏一動不動,阮畫意默不作聲地出了病房,直奔醫院食堂。
顧九牧幽幽擡頭,看着緊閉的病房,更鬱悶了。
這就不耐煩了!
他好歹,也救了她一次吧!
顧九牧心情黯淡,垂頭喪氣地看着病房門,鬱悶得很。
“老大你等什麼呢?她沒回來嗎?”
陸訣提着剛打包的午飯,推門而進,見他還趴在牀上保持不動,就問了一句。
這話一出,顧九牧眼神更幽怨了。
“你和她去喫飯,是不是忘了還有一個我?”
陸訣剛拿出筷子,一聽他這話,面色不虞,“你可別亂說,我沒跟她一起喫飯,我出去買的。”
說完,他還拿着飯盒在顧九牧面前炫耀了一下。
顧九牧看着陸訣的午餐,咬牙切齒道:“你是不是存心讓我慢點好。”
陸訣皺了皺眉頭,“我只是想證明,我沒有跟她一起喫飯,另外,她沒想起來給你帶飯,是她的責任,跟我無關。”
這口鍋誰愛背誰背,反正他不背。
顧九牧輕飄飄地
看了他一眼,喫得這麼香,都沒想到給他帶一份,他身邊的怎麼都這麼缺心眼。
顧九牧越想越氣,乾脆趴在牀上睡覺。
阮畫意提着午飯回來的時候,就看見陸訣又打開了一份外賣,不由得愣了一下。
“這是你的午飯?”
辣子雞,水煮魚,毛血旺……
都是辣菜,以前怎麼沒發現陸訣這麼喜歡喫辣。
陸訣面不改色:“老大的,他點的菜。”
話音落下,她砰的一聲把食堂買來的午飯放桌上,看向了牀上那個裝死的人。
“你自己什麼情況你不知道嗎?你還想喫辣,是不是怕自己死不了,想走捷徑?”
趴在牀上的顧九牧一聽,嘴角直抽抽。
她就這麼想他死呢!
那些菜明明是陸訣自己點的,跟他有什麼關係。
可阮畫意兇巴巴的態度,讓他憋屈,乾脆承認了。
“嗯,我就是想喫這個。”
“喫個屁!”
阮畫意忍不住爆粗口,端着陸訣剛打開的辣子雞就出去,放在了外面的小餐桌上。
陸訣看着自己點的菜刀被端了出去,也面無表情地跟了出去。
她白了陸訣一眼,“你就這麼怕他,他不想活了,你就要幫忙送他一程?以爲你是你們幾個腰桿最硬的,沒想到顧九牧一句話就把你拿捏了。”
陸訣嘴角抽了抽,“惹你生氣的不是我,你大可不必對我發脾氣。”
“你不給他點,我就不生氣。”
她冷不丁地刺了陸訣一句,主要是顧九牧的傷太嚴重了,
醫生早就說過,要忌口,禁辛辣。
他還給顧九牧喫這些,傷口不容易好了。
阮畫意眉梢輕挑,“那剛纔你說什麼。”
陸訣漫不經心地聳了聳肩,“他說你不給他送飯,他就餓死在醫院。”
阮畫意嘴角抽搐了一下。
顧九牧是真敢說啊,餓死在醫院,他出名了,醫院也出名了。
“還站在這?他等着你給他送飯呢。”
她這纔想起來事情輕重緩急,轉身進了病房。
病牀上,顧九牧看着她帶回來的飯,狠狠嚥了口唾沫。
餓了。
阮畫意推門而進,就看到他這副表情,嘴角不自覺就上揚了。
“你不是要喫辣子雞,水煮魚嗎?”
她揶揄了一句,把打包回來的午飯一一拿了出來。
一碗湯,一份米飯,還有一份炒青菜。
簡單,素!
陸訣叼着一塊辣子雞翅走了進來,看着她拿出來的菜輕哼了一聲,“這就是你帶回來的喫的?開什麼玩笑。”
阮畫意白了他一眼,“他這幾天沒喫東西,大魚大肉容易被送走。”
陸訣一聽,不說話了。
她心滿意足地勾了勾嘴角,把小桌子放在牀邊,坐下。
“喫吧。”她把勺子放下。
顧九牧聞言,幽怨地看着她,“我現在是個傷患,自己喫飯容易牽扯到傷口,你確定讓我自己喫?”
見他一本正經的樣子,阮畫意
承認,她認輸了。
她拿起勺子在湯裏攪和了一下,喂到顧九牧嘴邊。
等他喝兩口,再挖一勺米飯,就着青菜喫。
就這麼一口湯,一口飯一口菜的,顧九牧把她帶回來的飯菜都喫完了。
背上傷口隱隱作痛,他只能趴在牀上一動不動。
見她在收拾東西,顧九牧看向陸訣。
對上他威脅的目光,陸訣暗歎了口氣。
早知道他不會是例外了。
在老大心裏,只有阮畫意是例外。
“我來收拾,你歇着吧。”
說着,陸訣就搶過她手裏的碗筷,一張帥臉臭烘烘的,跟誰欠了她幾百萬似的。
她記得他們之前算是勉強和解了啊!
怎麼現在又這樣了。
阮畫意沒做多想,坐在旁邊看他收拾。
顧九牧喫飽了,睏意就上頭了,很快就睡着了。
老爺子的電話又打了進來,她深吸一口氣,假裝自己不那麼疲憊,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輕鬆的笑。
“外公,怎麼啦?我還在外面呢,我跟羅阿姨說過了,午飯不回來喫的,好,我還有工作要忙,先掛了啊!”
全程老爺子連開口的機會都沒有,就聽見電話那頭傳來一陣忙音。
真是越來越沒大沒小了!
老爺子不高興地輕哼一聲,他是那麼不講道理的人嗎?
人家都爲她豁出去了,友善一點老爺子還是做的到的。
可阮畫意哪知道老爺子的心思,掛斷電話後就如蒙大赦地長吐一口氣。
收拾東西的陸訣見了,眼底劃過一抹嘲弄
,“這就怕了,要是你想跟老大複合,不是要跟老爺子打游擊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