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訣聽得咬牙切齒,一個字一個字地從牙縫裏擠出來,道:“阮畫意,你真的沒良心,他是爲了救你!”
阮畫意也沉了臉,“是他說不需要我守在這裏,不信你問他,你找不到好的護工,我來。”
話落,她掛斷電話就出去找護工了。
二十分鐘後,她帶了一個男護工,“他就是你要照顧的病人,他背上有傷,近期只能躺在牀上,有什麼需要你就幫幫他,需要二十四小時陪護。”
護工一聽二十四小時就有些爲難了。
她眼睛都不眨一下,道:“給你雙倍工資。”
“沒問題!”
護工立馬答應了。
有錢不賺,腦子指定有問題。
阮畫意微微一笑,轉頭看向顧九牧,道:“護工給你請來了,工資我發,以後我就不打擾你養傷了。”
顧九牧強壓下心底苦澀,嘴角勾起一抹笑,問道:“剛纔還說我是你的救命恩人,這就不認了?”
對上他揶揄的目光,阮畫意眼皮子都沒眨一下,“不是你說不需要我的陪護嗎?我是個女人,照顧你的確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就給你請了個男護工。”
顧九牧強忍心底不喜,冷冷掃了那個護工一眼,這才問道:“就他?我覺得不怎麼樣。”
男護工一聽,立馬不樂意了,“先生你有
所不知,我算是這個醫院最好的男護工之一,你可別老不上我啊!”
“就是,我給你選的最好的,你看不起誰啊!”阮畫意附和地點了點頭,臉上寫着不高興。
顧九牧喉頭一梗,突然後悔剛剛說找護工這種話了。
這不是擺明了把她趕走嗎?
恐怕她心裏巴不得快點離開,再也不用搭理他了。
顧九牧心裏苦澀得要命,看見那個護工心裏就堵得慌。
她速度怎麼這麼快,一下就把護工找來了。
見顧九牧沒說話了,阮畫意壓下心底不悅,道:“人我也給你請來了,剩下就沒我的事情了,你好好休息,養好傷,我先回去了。”
“小姐,你就這樣走了?!”護工飛快跟了上來,緊張得搓了搓手。
她挑眉問道“有什麼問題嗎?”
男護工訕訕一笑,“有一點吧!”
“說。”她停下腳步,示意他有話直說。
男護工的回答在她意料之內。
顧九牧看起來太兇了,他呆在這裏怕被顧九牧打。
聽男護工這種說辭,阮畫意噗嗤一笑,“放心,他現在躺在病牀上動彈不了,打不到你。”
男護工不好意思地撓了撓後腦勺,鄭重地點了點頭,“我會照顧好那位先生。”
“好。”她點了點頭,“有問題給我打電話,我會及時過來。”
“好的。”
男護工點了點頭,轉身回到病房裏。
阮畫意在門口看了一眼,見護工守在牀邊,緊張得直搓手,眸底劃過一抹淺笑。
聽
見門外腳步聲走遠,顧九牧目光沉了沉,擡頭看向護工,“我不需要你照顧。”
顧九牧趴在牀上不想動,看向他,“違約金是多少?”
護工腦海裏飛快閃過跟阮畫意簽訂的合約,伸出兩根手指,“兩倍。”
“我可以幫你付。”
顧九牧說道“不過你要幫我一個忙。”
護工心裏盤算着,不太想放棄一份工作,他缺錢,得賺錢給孩子買奶粉。
見護工猶豫了,顧九牧又拋出橄欖枝,“你這段時間的工資,我也可以付給你,等於你什麼都不用做,只要幫我這個忙,你就能得到一個月的工資。”
護工眼珠子一轉,終於還是沒抵住顧九牧給的金錢誘惑。
半個小時後,病房裏傳出砸東西的聲音。
護工過了好一會,纔給阮畫意打電話。
阮畫意正在家裏看電視呢,她的假期就快要結束了,顧九牧不需要她照顧,那她就享受假期了。
接到護工電話時,她心生不妙。
“出事了嗎?”
“滾出去!”
電話那頭傳來顧九牧的怒吼。
阮畫意嘴角抽搐了一下,“他不配合你?”
護工跟顧九牧交換了一個眼神,立馬開始演戲,聲淚俱下道:“小姐,要不然你還是請別人吧,我願意賠違約金,這位先生太兇了,我真的照顧不了。”
聽到這
話,阮畫意太陽穴直突突,道:“我馬上過來。”
邊上的老爺子一聽,不動聲色地瞥了她一眼,“剛回來坐下,又要出去啊?不是給他請了一個護工嗎?”
她無奈地嘆了口氣,“不合他的心意,我去看看。”
話音剛落,老爺子也站了起來。
“外公,你幹什麼?”她詫異地看着老爺子,老爺子整理衣服幹什麼?
老爺子面不改色道:“我跟你一起去看看,順便謝謝他。”
阮畫意訕訕一笑,道:“您這可不像是要謝謝他。”
老爺子白了她一眼,“你知道個什麼,我要讓他知道,不是救了你一次,你就要感激涕零地回到他身邊,做夢!”
聽老爺子兇巴巴的口氣,她心底一暖。
老爺子做什麼都是在爲她着想,怕顧九牧挾恩圖報,纔會要跟着她一起去吧。
攔是攔不住的。
她想了想,道:“外公,你去了之後不能對人冷嘲熱諷的,感謝就是感謝,咱們得有格局,知道吧?”
“差不多行了,真把你外公當成不知分寸的人了?我就是去看看,又不是去打人。”
阮畫意頭頂飄過幾條黑線,“你這樣子,很難不讓人懷疑你是去揍他的。”
“嘿!怎麼說話呢。”老爺子老大不高興了,拄着柺杖先走一步。
她笑眯眯地跟了上去,道:“外公我錯了,您慢點走,咱們一起。”
“我纔不跟你這個小白眼狼一起,就知道胳膊肘往外拐!”
“外公呀!”
阮
畫意腳步飛快,走到老爺子身邊扶住他,笑眯眯地說道:“不生氣啊!我知道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