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歪着腦袋沉吟片刻,笑着反問:“我爲什麼不能轉移到國外去?”
“你的一切都在這,你怎麼走!”顧九牧心裏的火熊熊燃燒着,看着面色平靜的她,他就恨不得找根繩子把她綁在自己身邊。
阮畫意淡淡然地對上他的目光。
強橫、兇狠,一意孤行!
這就是她從未想過去認識的顧九牧,以後可能要慢慢認識這樣的他了。
她勾了勾嘴角,道:“如果我願意,我甚至可以把我媽媽的墳都遷走,你憑什麼說我的一切都在這裏?”
見顧九牧滿臉不甘,她繼續說道:“東西是死的,我是活的,我可以把它們都帶走。”
“畫畫,我……”顧九牧見她這麼平靜地跟自己討論這種話題,就特別心慌。
阮畫意倒是清淺一笑,道:“你有什麼話要跟我說的,儘快,你還有……”
她看了眼時間,“三分鐘。”
顧九牧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他太瞭解阮畫意的性格了,她一旦決定了什麼事情,改變的可能性接近於零。
所以,她真的要一個人去遙遠的異國他鄉,把他留在這裏。
一想到那個畫面,他就覺得胸口發悶,讓他喘不上氣來。
“你去了國外,每次回來祭奠你媽媽都不方便的,公司很多項目也不是一時半會能解決的,更何況你公司這些股
東都準備養老退休了,你覺得他們會讓你這麼冒險嗎?”
她聞言,笑着說道:“現在交通發達,去哪都很方便,至於公司股東同不同意我把重心轉移到國外這個問題,我正在努力解決,是你打斷了我。”
見她態度堅定,沒有絲毫動搖的樣子,顧九牧心裏沒了底。
他大概能猜到她離開的原因,可越是這樣,他就越心慌。
他怕,怕以後就再也沒有跟她和好的機會了。
他們曾經約好了共白首,現在都要打水漂了嗎?
“阮總,咖啡,還有,顧廷修顧總來了。”祝依依端着咖啡推門而進,身後還跟着一身休閒服裝的顧廷修。
她眉梢輕挑,“這個點兒過來,你有事啊?”
“顧九爺不也是這個點兒過來的嗎?同樣都跟你的合作方,怎麼這麼雙標呢?”
一聽他的控訴,阮畫意立刻舉手投降,道:“顧九爺不請自來,跟我無關。”
見她面色平靜的樣子,顧九牧感覺就像有一塊巨大的石頭再次,狠狠地砸在了他的心臟上面。
又疼,又喘不過氣來。
顧廷修只是掃了他一眼,沒有說太多話。
要不是顧九牧一直關注着他和他的錦悅集團,估計顧廷修坐在角落裏都能被他輕鬆忽略掉。
“顧九爺有話直說。”
對上她清冷的目光,顧九牧下意識回答道:“我不會讓你離開。”
聞言,顧廷修和阮畫意都同時放下了手裏的東西。
顧廷修見他篤定的表情,嘲弄
地笑了,“你對自己,是不是太有信心了一點?”
顧廷修眼睛都不眨一下,身體微微後傾,臉上帶着從容不迫的笑容,“我來,是想跟你一起喫個飯,聽說你打算去國外發展了,有什麼需要我能幫忙的。”
阮畫意愣了一下,對上顧廷修那雙含笑的眼睛,立馬反應過來,笑了笑,“好,正好我有點項目上的事情想問問你。”
話音落下,她擡頭看向顧九牧,眼底帶着幾分不耐,“顧九爺還有什麼事情要跟我說的?不說的話就出去,你打擾我工作了。”
見顧九牧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她扭頭看向祝依依,道:“依依,叫保安吧。”
她平靜得不像話,這讓顧九牧更心慌了。
這樣的她讓他感覺很陌生。
就好像他面前的阮畫意只有一副軀殼,真正的她已經消失了。
顧九牧沉默片刻,最終還是往會議室外面走去。
阮畫意目光追着他的背影離開,眼底藏着淺淺的眷戀。
顧廷修把一切都看在眼裏,卻沒有真正說出口。
她都明白,不用他再說廢話。
過了好一會,她調整好心情,才讓祝依依把顧廷修帶到自己的辦公室,她要繼續開會了。
阮詩情沒有來,消息還是要宣佈。
不出意外,所有人都反對。
尤其是劉董事,早在她跟顧九牧對峙的時候,他就把阮畫
意的決定聽得一清二楚了。
他不同意。
“阮總不能把我們當成小孩子耍吧,當初你要調整公司的規定,調動公司員工職位,讓你調整了,你讓我們退休,在家養老,好,我們回家了,現在你要幹什麼?把我們的後路都切斷嗎?阮總,這件事我們堅決不同意的!”
劉董事氣勢洶洶,雙手背在身後,大有要跟她拼一拼的架勢。
阮畫意雲淡風輕地掃了他一眼,“劉董事稍安勿躁,我只是跟大家商量一下,看有沒有商量的餘地!”
“沒有!”
劉董事想都沒想,毫不猶豫地反對了。
阮畫意早就料到會是這麼個場面,不慌不忙,道:“之後諸位會看到公司重心轉移到國外的好處,一個月後,我們再做決定。”
話落,她起身就走,留下其他人面面相覷。
劉董事氣得在會議室裏來來回回地走。
“她把我們這些長輩當什麼了?工具人嗎?她想幹什麼就幹什麼!我不同意,堅決不同意。”
話落,劉董事就看向了另外幾個股東。
“劉董事,時間不早了,阮總既然說了一個月後看結果,那我們就一個月後再決定,我學了老朋友喝茶,先走了!”
其中一個股東說完,擡腳就走。
剩下的幾人面面相覷,也紛紛站了起來。
“你們!”
劉董事沒想到這些人這麼怕阮畫意,氣得直跳腳。
一直看着劉董事反應的祝依依面色清冷,勸道:“劉董事,大家都知道
,阮總的決定從來不會錯,你爲什麼不試試,相信阮總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