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眼睛,尤爲星光熠熠。
不管遇見誰,她都沖人家點點頭,好看的嘴脣微微翹起,那抹誘人的紅,配上水潤烏亮的眸子,不知道惹得多少小年輕心驚肉跳。
她就這麼出了辦公樓,全然不知道身後有了怎樣的騷動。
“呂優呂優你個朝秦暮楚的玩意兒”
這個是看到呂優給林微捎飯的人。
他湊近呂優,十分不滿,“都有一個對象了,還侵佔大家的資源,你的心不痛嗎”
這個部門女同志本來就不多,腳踏兩條船是絕對不能被原諒的
“啥玩意兒”
呂優震驚了,“你可別亂說我才和我對象確認下來,你要是給我搞黃了,這輩子咱們就是仇人了”
“咱們部門新來的那個”
他話沒說完,呂優就笑了,“小子膽兒不小啊你當那是誰人是外交部的早在還沒畢業之前就被她男人給扒拉到自己窩裏了。”
最重要的是,你小子無論武力值,還是長相,都被人丈夫給壓得死死的
呂優看着他,上上下下打量着,笑得有些怪異。
他敬他是條漢子
那人震驚了,眼睛瞪得溜圓兒。
見呂優肯定滴點點頭,頓時心如死灰,“我去工作”
還是工作好,找對象什麼的,再着急也沒用
呂優拍拍他的肩膀,轉身就往沈立辦公室走。
領導的健康也是他的責任之一,他得喊他去喫飯
而沈立被林微描述的未來可能會出現的畫面衝擊太過,壓根兒就沒什麼胃口,呂優來喊他,也被拒之門外了。
他現在還有些心驚肉跳,心慌的不行。
站起身,打了一套太極拳法,這才平復下來。
坐回座位兒,他一根接一根地吸着煙,直到那包煙見底,整個辦公室都瀰漫着菸草味兒,才長長嘆了口氣,“唉,頭疼啊”
那樣一張平凡得幾乎讓人記不住的臉上佈滿愁容,眼裏複雜深沉得令人揪心。
又嘆了口氣,他伸手扯過紙筆,任命地在上面寫寫停停。
等寫好謄抄完,才覺着胃裏難受得緊。
“呂優呂優”
他一喊,呂優習慣性地翻了個白眼。
多少年的習慣了,沈部這樣喊,絕對是餓得不行了
他快步走過去,然後就聽沈立說,“趕緊開車,我親自去交個報告。”
這胃疼也不是不能忍受,交了報告,他纔能有心情去喫一頓。
林微這時候在食堂,而且喫的是特意給沈立留的飯。
等喫完回去,再工作一陣兒,已然到了下班時間。
大概是在外交部翻譯司養成了按時上下班的好習慣,所以到了這邊兒,她還是準點的下班了。
到家的時候,林微並沒有看見院子裏有光亮,以爲是王姐節省,也沒多想。
等一打開門,她愣住了。
家裏黑咕隆咚的,顯然是沒人啊
她心裏一慌,快步去客廳,使勁兒按着胸口,努力讓自己冷靜地去找王姐可能會留下來的線索。
bsp;沒有打招呼,尤其是這個點兒,王姐絕對不會抱着拂曉亂走。
從來沒有發生過的事兒,才更讓人膽戰心驚。
她抖着手去拿桌子上醒目的小紙條,着急忙慌地去看上面寫了什麼。
去醫院
好好的爲什麼去醫院
她腦子一白,腿都軟了。
拂曉這孩子身體壯得跟一頭小牛似的,這段時間冷,又不會去外面受涼
林微眼睛都紅了,視線有些模糊地看着紙條上“我帶孩子去醫院了”八個字兒,腦子轟轟在響。
去醫院,到底是去哪個醫院
想
靜心去想
王姐是會去最近的醫院還是會去婆婆那邊
她一邊想,一邊努力控制自己的雙腿向臥室走去。
得拿點錢
她這樣跟自己說。
打開抽屜,將裏面的錢一股腦的全抓出來塞進揹包裏,她吸吸鼻子,鎖上門就往外衝。
賭一把,去婆婆那個醫院
平時覺得還算快的公交車,這個時候慢的可怕。她心跳越來越迅速,幾乎快要不受她控制。
一靠站,她立即跳下來,瘋一般往馮念辦公室衝。
只是衝到一半,迎面而來一個眼熟的小醫生,那是婆婆的學生
林微抓住他,“我婆婆馮念現在在哪兒”
那小醫生經常喫馮念帶來的零食,早就知道林微這麼一號人物,見她着急,趕緊掉頭,“我帶你過去。”
“謝謝”
說完這一句謝謝,林微再也沒開口。
她害怕,害怕到連張嘴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子女緣薄的怪咒,難不成跟着她到了這一輩子
林微呼吸一滯,再也不敢往這方面去想。
那小醫生本想說兩句,可看她面無表情,眼神冰冷,只好閉嘴,只加快了腳上的速度。
平時看在眼裏那麼狹隘的地方,突然間變得像是沒了邊兒。
“媽,拂曉”
見了馮念,林微才說了三個字兒,就止不住哽咽之意,眼裏淚水上涌,搖搖欲墜。
要是孩子有個三長兩短,她可能就活不下去了
“孩子沒事兒,是最近喫奶粉多一些,天氣又幹燥,長呆在屋子裏,脾胃不和造成的大小便問題,已經吃了藥了。”
馮念走兩步到她跟前,扶住她:“沒多大問題,回去之後多喝點水就好。”
沒有發熱,沒有咳嗽,這就已經很難得了。
王姐上前,看着小人兒不舒服,心裏也不好受,“是我的錯,沒考慮到最近孩子都是喫奶粉,應該多喂水的。”
她還是按照以前林微在家的時候給孩子喂水,這才讓孩子遭了罪。
“回去多多注意就好了。”馮念代替林微回答道,“但是也不要過量,只比你現在喂的水再多一倍就好,多次喂。”
林微這個時候已經去看拂曉了,見小人兒睡得還算安穩,提起來的心放下了一半。
她搓了搓手,不那麼涼了纔敢去摸她的小臉兒。
幸好沒事兒,不然
林微眼裏含着淚,低頭跟孩子嬌嫩的額頭久久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