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她的關係,這兩人近半年來雖不說天天見面,平均一週見上一次面還是沒問題的。
有些人很難一見鍾情,但是長時間接觸下來產生的感情也不薄弱。宋朝生和孔真就是如此。
倆人尤其是宋朝生早就到了結婚的年紀,孔真給自己的人生規劃裏,近兩年也是要結婚的。
兩人以結婚爲前提交往,感情反而日益升溫。
她這個最不像媒人的媒人,也受到了宋家空前絕後的歡迎。因此,投資公司開業,宋朝生父親才以個人身份到場。
宋朝生父親是官場的,母親是在外交部,所以這一次推孔真上去,除了真喜歡這個勤奮努力又感恩的女孩子,也有還宋朝生人情的原因在。
大約過了十分鐘的樣子,孔真才和屈祕書一起出來,秦司長不辨神色跟在後頭,朝林微望了一眼。
林微微笑着朝三個人點點頭,並沒有上前。
見着孔真和屈祕書朝她笑笑,便徑直往外走,林微眉目不動,眼裏卻帶了一些笑意。
說起來,孔真算是她
嗯,似乎可以說是半個弟子。
如今她能順利過關,被屈祕書帶走,她心裏其實很是得意。
送走人,秦司長朝林微招招手,“跟我到辦公室一趟。”
林微二話不說,擡腳就跟着過去。
她挺想知道,這十分鐘裏面屈祕書做了哪些考覈。
“坐吧,我也休息一會兒。”秦司長指了指前面的凳子,笑道,“想知道剛纔屈祕書考覈了什麼”
說起來,他覺得,屈祕書應該是認出來林微了。
不然怎麼會不考覈什麼,直接就要帶人走
看臉也不是這樣看的
“嗯。”林微笑眯眯地坐下,“有十分鐘呢,肯定是隨便出了什麼題目吧”
“論語和古詩詞各五句,另外讓來了個一分鐘左右的瓷器總括。”秦司長放鬆地靠着座椅背,笑道,“又說了一些歷史方面的東西,她同譯。”
屈祕書懂外語,再加上有他在一邊看着,怎麼會不放心
說着,笑看着她,“你看,是不是能給我牽牽線,我好把這方面的東西做個冊子,供咱們學習”
不說別的,就憑藉着改革開放這面旗幟,國家與國外的方方面面必然緊密聯繫在一起。
而國外那些人,對中國的文化和歷史瑰寶很是癡迷
“我先去問問看,那邊要是同意了,我這邊組織一下,讓你們認識認識。”
這些老先生,有些是經過動盪年間迫害的,所以她不敢貿然把他們聚集在一起。
“行,那就拜託你了。”秦司長認識的人也不少,但是很多事兒,由受歡迎的小輩去說,可能更加事半功倍。
“對了,你給孔真是不是開小竈了”秦司長微微眯着眼睛,一臉你這樣可不好得有福同享的表情,“我剛纔聽孔真翻譯,發音和準確度,比你來這邊之前,幾乎可以稱得上得心應手”
孔真之前的
發音,偶爾會有些國人說外語的那種腔調。現在,標準的有些像國外的電視臺主持人發音。
閉上眼去聽,孔真現在的口語,跟國外地地道道外國人並無二致。
“不如你把需要注意的地方寫出來”
聽秦司長這樣說,林微笑了,“寫出來肯定沒問題,但是自己去琢磨,不如有發音準確的人給你念上兩遍,你去注意發音時的細微點。”
兩人就關於外語方面的事兒聊到了中午十二點半,要不是汪洋提醒,倆人還不知道要說到什麼時候。
等人出來,汪洋立即拿出來一根體溫計,“直接量就好,我已經甩好了刻度。”
林微笑笑,接過體溫計,“上了車再量吧。”
這邊人來人往,不太方便。
汪洋開車很穩,林微放好了體溫計,看了一眼手錶,閉上眼睛等着。
七分鐘過去,拿出來體溫計,她忍不住挑了挑眉。
竟然還是三十六度八,跟早上沒什麼差別。
“熱水。”
光看林微那表情,汪洋也猜了個七七八八,盡職盡責地把一個水杯遞上去。
“謝謝啊。”
林微捧着杯子小心啜飲着,像是想起了什麼,問他道,“吳學文和淼淼最近怎麼樣”
五月結婚到現在,他們幾乎很少見。
“嫂子的父親病了,吳哥力氣大,就過去照顧了。”汪洋目不斜視,說道,“上週出院了,然後昨天淼淼嫂子又查出來懷孕了”
要不是還有王大山他們,吳哥簡直忙到上天。
“嗯。”林微點點頭,裝作不經意地問道,“現在他們都有事兒做,張軍也去了投資公司後勤部,你有沒有想過做點什麼,或者學點什麼”
汪洋一愣,車卻還是開的穩穩的,緊張道,“嫂子,是不是我哪兒做的不好”
他習慣了這樣單純的環境,也喜歡跟戰友在一起,不想去別的地方
“沒有,我只是想着你還年輕,是不是可以多學一門生存手段,萬一到時候你厭倦了開車,還可以有別的謀生方式。”
汪洋足夠年輕,足夠穩重,也足夠細心,她總覺得不讓這樣的一個人去接觸點兒別的東西,像是殘忍扼殺了年輕人最寶貴的東西一樣
林微默默嘆了口氣,明明已經夠小心翼翼了,結果還是讓他給緊張了。
擡眼看汪洋,卻見汪洋急急向左打着方向盤。
林微腦子猛然一白,心跳幾乎停住,幾乎本能地一手護着肚子,一手狠狠抓住抵着座椅,儘量給自己的肚子騰出來點兒空間。
“汪洋,我沒事兒,你穩住”
見汪洋變了臉,想往她這邊兒看,又努力剋制住,她急急出聲,告知自己的狀況。
不管發生什麼,她都得穩住。
電石火光間,汪洋終於把車停穩,急急去看身後座位的林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