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慎又餵了拂曉一塊魚眼周的肉,眼皮兒都沒擡。
“咦隊長,你咋知道我想着退伍之後來首都的”他路上就想好了,首都人多,大家都想來首都,肯定活兒也多。
這樣指不定就不用餓死了。
“你快閉嘴喫飯吧”
汪洋見唐慎又變沉的臉,趕緊解說了兩句,“唐隊的意思是,你退伍之後,給你安排個活兒幹。”
這傢伙,沒看出來唐隊想捏死他麼
“隊長”
張順感動的不行。
只是才說倆字兒,就被唐慎一個眼神嚇得給嚥了回去。“我”
“你別說話了”
唐慎指着他,“再說話,我可能會忍不住踹死你”
要不是他腦子還算清醒,不是一味的愚孝,唐慎覺得剛纔自己說的話,很有可能現在就變成案發現場。
等到桌子上的菜喫完,米飯也乾淨了,之前的饅頭也只剩了一個的時候,唐慎直接趕人,“汪洋,帶着張順去那邊兒睡。”
“好。”
汪洋點頭。
路上,汪洋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大致講了首都這邊兒有什麼好喫的,他要去的地方大致在什麼方向。
張順喫飽喝足,整個人像是被泡在蜜罐裏,舒服得不得了。
“我都不想走了”
這兒能喫飽。
“你滾吧,”汪洋差點翻個白眼,“你把這話跟唐隊說說看看他不削死你”
怎麼說部隊也養了他那麼長時間,不說回報,結果還因爲一頓飯,就想留下不走了
“我這不是隨便說說嘛”張順咧咧嘴,“我喜歡跟戰友一起出任務”
這國家的安定,他也有一份功勞呢。
等人走了,唐慎才抱着拂曉回了臥室
林微正在臥室和客廳間來回走着,見他過來,笑問了一句,“飯夠嗎”
她和王姐她們在客廳喫的飯,飯桌上說了幾句,隱約知道張順的飯量大概是比一般人大很多。
“夠的,最起碼還剩下一個饅頭。”
想想張順那滿足的表情,唐慎忍不住搖頭。“你看着他長得挺成熟,其實他跟李時年紀差不多,都是二十歲左右。如果不出意外,按照他們的身體素質和心理素質,應當還能在部隊七八年。”
今天大約是張順成年後喫的最飽的一次。
“七八年”林微歪歪頭,眼裏帶着點兒小壞,“那個時候你應該都三十五六歲了吧”
“你想說什麼”唐慎危險地眯了眯眼,“即便是臨近四十歲,可你還是我媳婦兒”
四十
林微一怔,神色有些諱莫如深。
當年報紙上那個爲國捐軀,神祕的只有一個姓氏的男人,她幾乎可以斷定就是唐慎。
報紙上的年齡雖有些模糊,但按照人一生中最佳身體素質來看,應當不超過三十五歲的吧
林微有些不確定。
特種部隊的情況唐慎沒跟她說過,她也不想讓他爲難,所以從來不問。
“是是是,我這輩子都是你媳婦兒”林微嘴角翹起,指了指他懷
裏的小人兒,“快睡着了哦~”
離三十歲還有兩年,就暫且不提讓他退居二線的事兒了。
拂曉昏昏欲睡,小腦袋一點一點地磕在他肩膀上,唐慎揉了揉她的腦袋,趕緊往浴室走,“我先給拂曉洗澡。你別過來了,就呆在臥室。”
“好。”
林微含笑點頭,立即止步。
這些天,她見識了他太多強硬的一面。
水溫、衣服的厚度、睡衣的長短、洗頭洗澡的時間,裏面需要加一些什麼調理的藥材,他都細細記在心裏,甚至龜毛的都快要拿稱量和測量工具上陣了。
拂曉被他揉的精神起來,眨巴眨巴眼,一扭頭看見林微,伸出小手要抱抱。
“麻、麻麻。”
唐慎笑一聲,大掌把她的小腦袋給蓋住,輕輕轉過來,“乖,等會兒再讓媽媽抱啊。”
他人高腿長,三兩步便出了客廳,拂曉“啊啊”了兩聲,也只能眼睜睜地看着林微離自己越來越遠。
被這父女倆逗笑,林微看了一會兒,才轉身。
等會兒就是零點,也是唐慎生日這一天了。
禮物,還差最後一步。
她需要再理一理。
唐慎給拂曉洗完澡,用大毛巾一包,便把人抱在懷裏。
洗澡時候還興奮着,可就這麼兩步路,到了臥室的時候,她已經睡熟了。
“睡着了”
林微輕聲問。
“嗯。”
唐慎一邊應着,一邊把人給輕輕放進小牀裏。“剛纔洗澡的時候精神還很好,這會兒說睡就睡了。”
放好閨女,又去看了一下兒子,見尿布都是乾的,他站起身,眼裏都是熠熠的光彩,火熱地盯着她,聲音有些沉啞,“我去洗澡了啊”
林微心悸了一下,白皙的臉上飄起了幾絲水粉,視線有些飄忽,“哦。”
她昨天是怎麼答應他的來着
她有點兒不想記起來了
唐慎洗澡很快,等他進來的時候,林微直接遞上去一個文件袋,“給你。”
“給我”
唐慎看看她,又看了看手上的文件袋,痞笑,“生日禮物”
“嗯。”
林微點點頭,“你要不要現在看看”
現在看
唐慎掂量了一下文件袋的重量,指頭捏了捏,“嘶”了一聲,控訴道,“你想拿錢打發我”
昨天應承的事兒,難道要不做數了
“我想要昨天你牀上答應我的事兒”別的都不想要。
唐慎說着,逼近她,把手裏的文件袋放在桌子上,一把把人撈起來,黏黏糊糊地往牀上帶,“我就只是想勞累一下你的手而已”
然後再親親啃啃摸摸,如此而已。
“喂,那裏面不是錢啊”林微咬牙切齒,壓低聲音道,“我是傻了給你錢啊,混唔唔”
那裏面她費了不少心力,絞盡腦汁纔給精心準備好的
想要解釋,卻被他給帶歪,直到睡前也沒能好好跟他說一下,她準備了什麼。
腦子成糊了,還不得什麼都拋之腦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