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就不是什麼大事兒,孫芳娘拉着兒子兒媳婦往外走,以爲能走得掉,結果半道兒上卻被人攔了下來。
“坐不坐車”
出租車裏的人笑看着他們,帶着老四九城裏人的熱情好客。
“不坐不坐”
孫芳娘看着那四個輪的鐵皮車,心裏就怯了,再一想路上聽到的出租車有多貴,更是碰都不願意碰。
萬一碰了一下,被訛錢了咋辦
“趕緊走趕緊走我們不坐。”說完,又加了一句,“你們別想訛我們的錢。”
前段時間還聽說呢,有個人去買老舊物件,結果沒拿穩,被人家硬生生坑了二十塊錢的事兒。
一個小瓶子都被坑那麼多,更何況這麼一個大鐵皮
“不收你們錢,上車吧,順便把你們臉上的傷給弄弄。”
出租車司機仍舊和顏悅色。
“不收錢哪有那麼好的事兒你別想騙我們,肯定是上了車之後,就要收錢了。趕緊走,趕緊走。”
孫芳娘纔不信。
她來過首都,咋會不知道首都啥都要錢。
“真不收錢,你們不是孫芳的家人嗎”出租車司機笑笑,“就爲這個,我們也不收錢啊。”
孫芳娘:“”
孫芳娘有些狐疑地看着他,半晌,終於開了口,“真不收錢真給我們弄能傷口剛纔”
剛纔閨女都不認她,女婿也是不認她的,大家都對他們不好,怎麼突然間就跑出來這麼個人
“你是誰做什麼的跟我閨女是什麼關係還是跟我女婿有什麼關係”孫芳娘盯着他,警惕非常。
這會兒孫芳嫂子也看過了自家丈夫的傷,見沒什麼傷口,皮上也沒什麼印兒,才放心起來。
這會兒見婆婆問得謹慎,也跟着看了過去。
“我是誰不重要。”出租車司機笑了,“我啊,就是個開出租車的。跟你閨女沒關係,跟你女婿有關係。要不要治傷,順便喫個飯不要的話,我就走了。”
說着,發動車子就要走。
這個時候,開出租車是個極爲光鮮的工作,賺的多,也讓人羨慕。
畢竟,能開上車的還是少之又少。
“哎哎,你別走啊,你跟我女婿是個什麼關係”
孫芳娘一看他要走,就急了,一把扒住車窗,不讓他開走。
一頓飯呢
“你快鬆手,我要走了,這塊兒不讓停車。”
出租車司機發動着車子,就想摳掉她的手。
“你這個人怎麼這個樣子啊不是說了要讓我們坐車嗎,現在又要走,這是想幹啥呢”
“你們不是不相信我嗎也沒有想坐車的意思,那我開車走有什麼關係呢”出租車司機笑了一聲,繼續摳她的手。
也不知道他沒用力,還是孫芳娘太用力,竟然沒把人的手給摳掉。
拉拉扯扯了好大一會兒,甚至周圍的人都看了過來,還有人想往這邊走。
孫芳娘一急,想着自己一個大活人,他還能把人給吃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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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走吧,這也到中午了,咱們先去喫飯,其他再說。”
過了不大會兒,孫芳娘擺出一副丈母孃的高姿態,“我跟你說啊,我閨女也是有知識有文化,還有手藝的人。嫁給那個程家,他們可是賺大發了就這樣,他們都不願意給彩禮,就這麼白白的個媳婦兒想得可真夠美”
“我跟你說,這事兒擱哪兒,我都是站得住腳的。你去告訴他,讓他乖乖把彩禮掏了,不然的話,那就別怪我翻臉不認人,找更高領導收拾他去。”
“我們是根正苗紅的老百姓,可不是他們這些足本主義享樂家領導幫扶誰,那想都不用想”
開出租車的小包簡直要笑死。
還資本主義享樂家
可真能說
改革開放之後,國家經濟正在發展,一股股的春風吹來,就差一個積累,就會徹底的遍地開花。
國家都支持經濟發展了,人家能站得住腳,那自然是得到認可的。
既然這樣,賺的錢自然是人家想怎麼花就怎麼花了。
可是,他笑了是笑了,但是,卻不能開口譏諷他們。
“真的,我這兒真美說笑。他要是不給彩禮,這事兒我就得往上面鬧。”
都這樣,憑啥她就不能這樣
孫芳娘自顧自地說着,根本不管有用沒用。
倒是孫芳嫂子,走了一段路後,有些疑惑,“小哥,你這是往哪兒開呢這路上,我就沒見能喫飯的地兒”
可別是遇見拐賣人口的了
“喫飯,不着急,咱們先去聊以聊。聊明白了,咱們再去喫飯。聊不明白,那就繼續聊。”
出租車司機小包明確目的地,開着車往總部走。
今年剛開春,張忠夏就把他從別的片區調到了這個片區,一邊開車幹本職工作,一邊兒順便看着嫂子孃家這邊兒,以防萬一,省得出了什麼事兒。
之前,一直都沒什麼事兒,仔細排查了一遍,也沒有什麼人盯上嫂子孃家。正心理上逐漸放鬆警惕了,就碰上了這事兒。
小包是一身冷汗,幸好沒出大事兒。
也幸好能將功折罪,讓他發現問題,也給以後提了個醒,堅決不能有任何忽漏。
“啥你說啥聊聊”
孫芳娘瞪大眼睛。
這難不成是要拐賣人口
“你你不會是想把我們賣到山裏面吧”孫芳嫂子瑟瑟發抖。
她在城市裏生活的挺好,可不想去那窮山溝溝裏
“不算吧。”
他只是把人請到張忠夏那兒,讓他親自跟他們一家三口聊聊人生來着。
“我們沒錢的就這個年紀,你把我們賣到山裏,也賣不到幾個錢啊”孫芳娘嚇死了,福至心靈,“你去我閨女親家那兒,那兒有個女的,長得好看,能賣個好價錢”
小包:“”
“真的,長得可好看了,看着又有文化。”
小包:“你們膽兒可真大”
他們嘴裏說的人,應該是他們嫂子吧
張忠夏第一天就說了。
唐隊不在,大家要保護好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