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太后咬了咬牙,道:“許寄犯了點錯,哀家略施處罰,小懲大誡而已。”

    展卿雲哼了一聲,一把將許寄扯到身前,怒其不爭,“你怎的這樣畏畏縮縮!大將軍王對你百般維護,就是爲了讓你受欺負不成!”

    許寄咧嘴就哭,一邊抽抽噎噎說道:“我能怎麼辦?太后娘娘要打我,我還能跑了不成?太后娘娘罰我做苦力,我哪裏敢偷懶!”

    說着舉起雙手,給展卿雲展示自己髒兮兮的手掌上的繭子。

    她深知這一身神力不能埋沒,讓馮安給自己找了個獲罪的宮廷侍衛頭目傳授自己武功。

    一個月來又是勞作,又是練功,手掌上自然會磨出一層繭子。

    誠然,展卿雲不喜歡許寄,可許寄畢竟是宋清齋護着的人,打狗不看主人面,不就等同欺辱他們?

    所以展卿雲臉色越發陰沉起來,轉眸看向牛太后:“娘娘,許姑娘在我們大將軍王身邊,雖算不上尊貴,至少這身上一點傷痕、一個繭子也不曾有過……”

    許寄聞言,忙抱緊了肩膀,滿眼驚恐,“展……展姐姐怎知我身上有傷?”

    展卿雲怒不可遏,雙眸射出兩道寒光,質問道:“太后娘娘,這又怎麼說!”

    牛太后恨不能生啖許寄之肉,但又不由得心虛,畢竟一個月之前,她確實差點將這小姑娘活活打死,冷宮那種地方也不是養傷的去處,再有馮安磋磨,說不得還會落下許多殘疾……

    囁嚅半晌,她才毫無底氣說道:“哀家也是一時氣憤,失了分寸。”

    展卿雲卻不再理會太后,轉而看許寄:“你來說!”

    許寄悄悄撇了撇嘴,委屈巴巴說道:“我能怎麼說?我敢怎麼說?橫豎都是我的錯罷了。”

    展卿雲氣不打一處來,“彼時沒人與你撐腰,你喫虧倒也罷了;如今有人與你撐腰,你還有什麼不敢的!”

    “展姐姐,”許寄越發委屈,“你既不在這裏長住,又不能帶我走。”

    展卿雲一窒,這倒也是,把太后得罪狠了,最終喫虧的還是這小丫頭。

    只得強自按捺了心頭火氣,道:“你怎不知寫封信,將事情告知大將軍王?”

    許寄搖了搖頭,“你們打仗不容易,我不能讓大將軍王因我分心。”

    展卿雲眉梢微挑,人言“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一段時間不見,這小丫頭有長進啊!

    許寄瞟了牛太后一眼,那氣怒交加又不得不隱忍的樣子真是令人心中爽快,卻跟展卿雲道:“姐姐不必擔心我,太后娘娘氣消了,自然會饒了我。”

    展卿雲便問牛太后:“娘娘可曾消氣?”

    牛太后看了看滿地狼藉,臉上肌肉幾番抽搐,違心地道:“哀家豈能跟個十幾歲的小丫頭一般見識?”

    心中卻已經打定主意,等展卿雲走了,定要再好好收拾這死丫頭一頓!

    展卿雲待要再說些什麼,忽有太監來傳旨,說皇帝召見。

    展卿雲只得從懷裏掏了一封信出來塞給許寄,道:“你回去慢慢看,我要走了。”

    事在緊急,她也不知是否還有機會再見許寄。

    “我送姐姐!”許寄叫了一聲,綴在展卿雲身後出了甘泉宮。

    展卿雲一邊走着一邊叮(警)囑(告):“顧好自己,莫做了大將軍王的拖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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