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皇子們在各自生母膝下養至七歲便要搬到英華殿居住,由太傅教導學問騎射。

    但牛太后心疼大皇子,周程乾便一直歇宿在甘泉宮長慶殿。

    眼見得周程乾精神萎靡,牛太后怎忍心責備?

    一面悄悄給他尋了幾個俏麗宮女在身邊伺候,打算待他身子好一些,便讓他開葷。

    她覺得,孫子惦記許寄大約是年紀到了的緣故,不過是少年的一時新鮮,待嘗過女人滋味,自會丟開手來。

    何況她已從馮保口中得知,過了個年許寄面上生瘡,因沒用藥,身上最深的傷痕已經可以見到白骨,已是不中用了。

    如此,也算是出了一口惡氣。

    她還琢磨着,要趕在許寄嚥氣之前把人送回大將軍王府,不能死在宮裏。

    爲此,特意把馮保叫到眼前,吩咐他:“你這邊且準備着,哀家讓人給你送信,你便給那小妖精換一身好衣裳,面目打理好一點。”

    馮保裝傻:“娘娘,許姑娘怕是挪動不得了。”

    牛太后滿意地笑了,“如此纔好。你只叫人把她擡到冷宮外便是,其餘的事情哀家會另外派人去做。

    “哀家這裏有一包藥,你給她吃了,便是有一肚子話,她也說不出來了。”

    “做好這件事,哀家給你官升一級,賞銀二……五兩!”

    馮保暗暗撇嘴,一國太后,竟這般吝嗇!面上還要恭敬拜謝。

    說實話,牛太后非常想看看許寄的慘狀,可許寄在馮保的形容之下滿面瘢痕,遍體生瘡,渾身惡臭,便覺看一眼都十足晦氣,只得作罷。

    邊關的情形她已經從周啓口中套出,原來北胡出現內亂,暫時宣佈與大衍休戰,宋清齋纔要回京。

    可離開邊關沒多遠,便又有小股胡人進犯,他不得已又折返了,歸期難定。

    戰爭麼,總歸是瞬息萬變的,但願多打幾年纔好。

    等到那小妖精死了,便跟他扯個理由說是生了女兒癆。

    他不是喜歡小丫頭麼……

    牛太后拍了拍手邊的一疊畫像,這是她近日命人從勳貴大臣家中要來的畫像,都是十三四歲的小姑娘,個頂個的水靈,只略比給大孫子準備的遜色少許。

    就是不知性情如何,過一兩日,找個由頭辦個宴會,把這十幾個小丫頭都叫進宮裏來,挑一個模樣兒和許寄相仿,性格兒也差不離的,還不簡單?

    再說,男人麼,在邊關那麼多年,知道什麼美醜?

    牛太后忽然想到了展卿雲,不覺撇撇嘴,說什麼衝鋒陷陣的女軍,當她不知道麼!

    軍隊裏有個紅帳子,住的都是營妓,自來女眷不許隨軍,這紅帳子就是給男人們解渴的。

    可那些女人跟着軍隊到處奔波,喫不好,穿不好,便有十分顏色也只剩三分了。

    哪有京城裏的女孩子皮肉細嫩?再稍加打扮,便是個醜丫頭,也是俏佳人了。

    再學會些手段,怕籠絡不住宋清齋?

    他若喜歡,多給他送些又何妨?這些年母子之間的裂痕也便能彌補了。

    而且,自己給的體面,不管是女孩兒還是她的家人還不對自己感恩戴德?往後要他們做點什麼,還不是手到擒來?

    牛太后越想越高興,立刻吩咐總管太監何忠給畫像上的這些女孩子賞些布料首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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