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齋看出她心中所想,淡淡一笑,鬆開了手,“你大可一試。”

    許寄解下荷包,掏出油紙包,把裏頭包的點心分給這些孩子,一共八小塊,剛好一人一塊。

    那點心到了手裏,孩子們幾乎沒有任何猶豫便塞進了口中,都不曾咀嚼,便直接嚥了下去,然後嚥了口唾沫,咂咂嘴,繼續眼巴巴盯着許寄。

    許寄無奈地笑了一下,倒轉荷包,示意:“沒了。”

    一個身形較小的孩子從親兵胯下鑽過,直撲許寄。

    宋清齋沒攔着,知道這麼小的孩子也對許寄造不成傷害。

    那孩子一把搶過荷包,把髒乎乎的小手探進去摸了半天,什麼都沒摸到,便“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不等許寄反應過來,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手背抹着眼睛,哭得越發厲害了。

    許寄何曾見過這樣的場面?被弄得手足無措,只得轉頭看向宋清齋。

    宋清齋神色淡定,只略勾了勾脣角,那意思:還沒完呢。

    幾乎同時,一個衣衫襤褸,頭髮蓬亂的婦人便衝了出來,橫眉立目衝許寄吼道:“你把我家石頭怎麼啦?你賠我娃娃!”

    彎腰低頭就朝許寄撞了過來。

    有親兵攔着他自然衝不到近前。

    許寄還想解釋幾句,宋清齋淡淡說道:“你且瞧着。”

    那婦人衝不過去,乾脆扯亂了頭髮撕開衣領,提高嗓門吼道:“來人吶!佔女人便宜啦!搶孩子啦!”

    不過眨眼功夫,一夥村民一涌而出,將宋清齋一行人團團圍住,他們有的手裏提着燒火棍,有的拿着破鍋蓋,還有的舞動掃把,亂哄哄叫道:“敢欺負咱們村的人,不想活了!”

    起先看見宋清齋的親兵一身剽悍,還有些怵頭,可想到雙方人數相差懸殊,膽氣又壯了起來,呼呼喝喝上前和親兵廝打。

    許寄聽得分明,有人在說:“這些人身上的衣裳都是好的,剝了咱們自己穿,若是身上有銀錢就更好了,咱們喫喝可就不愁了!”

    “打死挖坑埋了,誰還能知道不成?咱們可是安善良民!”

    “埋了怪可惜的,不如喫……”

    許寄皺眉抿脣,在飢餓驅使下,人性當真這般醜惡?

    宋清齋這纔不緊不慢說道:“你見識到了?我昨日與你所說,並非誇大其詞。”

    許寄幽幽嘆了口氣,“如今被團團圍住,咱們怎麼脫身?”她縱有一身神力,也覺無從下手。

    宋清齋淡定如初:“你且看着。”

    他的親兵自是非同小可,不過片刻之功,便把所有村民打翻在地,卻又未曾讓他們傷筋動骨,只是暫時失去了行動力。

    許寄吐出一口氣,京郊尚且如此,何況別處?難道她當真就不能去尋找失落的東西了?

    宋清齋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往來路看。

    許寄轉頭,便看到來路一支浩浩蕩蕩的隊伍正在靠近騾車上除了整袋整袋的糧食,還有好幾口能同時煮二十個人飯食的大鐵鍋。

    很快,隊伍抵達,立馬卸車,快速就地取材壘竈架鍋,問明瞭村民水井所在,去打了水來,刷鍋洗米開始煮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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