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啓固然覺得此事說出去,自己面上無光,但堵住悠悠衆口更加重要,便悄悄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

    不過他可沒承認是自己覬覦許園寶物,而是說聽聞宛城縣主突然失蹤,他關心則亂,帶人進入許園查看,卻發現許園早已被搬空。

    無意中發現後園埋藏的異物,唯恐有詐,纔派人破開,沒想到裏頭竟有機關埋伏。

    這一番爆炸,不光許園有少半房屋被震塌,連內宮都受到了波及,實在是始料未及。

    周啓皺着眉喝了一碗小柴胡湯,一邊跟劉皇后抱怨:“如今到處都是一團亂,母后受苦就不說了,若是有人妖言惑衆,可如何是好!梓童,你可要幫幫朕!”

    劉皇后又氣又怒。

    她當然知道周啓這番話都是鬼扯!

    但是她也能明白爲什麼這個蠢貨要出此下策。

    立國之初,根基未穩,不光外族進犯,就是各地流民也不安分。

    再加上去歲冬日北地大寒,多地遭受雪災。

    國庫空虛,不管是平定內憂外患,還是賑災,都拿不出款項。

    當今陛下又不是個有經天緯地之才的,偏又喜歡玩弄權術,枉老主給他留下那麼多國之柱石,都被他寒了心,不肯替他出力了。

    打不開局面,他便走上了歪門邪道……

    見劉皇后沉吟不語,周啓嘆了口氣,“梓童,朕百年之後,這江山自然是要交給我們的孩兒的,你也不希望,朕交出去的是個爛攤子吧?”

    劉皇后面無表情地道:“陛下,妾身和妾身所出的兒子,從來沒忘想過皇位。

    “妾身知道,陛下福澤綿長,定能穩坐江山。便是將來萬一有一日山陵崩,也是要傳位給大皇子的。”

    所以,就不要給我畫大餅了。

    周啓臉色尷尬一瞬,乾笑兩聲,道:“梓童此言差矣,他們是至親手足,誰坐江山還不一樣?”

    “陛下,”劉皇后搶先說道,“您有何吩咐不妨直說。”

    周啓臉上尷尬之色越發濃重,支吾半晌才道:“還望梓童幫朕把此事遮掩過去,莫讓朝野無端臆測。”

    “是,”劉皇后躬身答應,忍了半天還是沒忍住,“陛下就沒想過查一下宛城縣主的下落?萬一縣主遭遇了什麼意外呢?

    “還有,大將軍王那邊捷報頻傳,大軍已然迴轉,您到時候該如何跟大將軍王交代?”

    周啓惱羞成怒:“梓童!你是朕的皇后!你要記住,你的尊榮都是朕給的!不論何時何地,都要把朕放在首位!”

    劉皇后已經懶得和他爭辯,乾脆利落跪地請罪,姿態十分卑微。

    周啓的氣這才慢慢順了,擺手讓劉皇后走開,真是,看到就心氣兒不順。

    他不免又想到死於意外的順昭儀,後宮裏這麼多女人,也就這個還聰明些,偏生是個短命鬼!

    劉皇后來到偏殿,思索該怎麼給牛太后和周啓母子擦屁股,還沒想到萬全之策,便有宮中侍衛來稟告,說是有宛城縣主的消息了。

    劉皇后立刻緊張起來,“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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