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齋逼視着展卿雲,目光冷冽,“你說感情的事要講先來後到?那麼,你明知駱將軍在故鄉早有未婚妻,爲何還要對他糾纏不休?”

    展卿雲臉色更白,眼神慌亂,嘴裏泛起難言的苦澀。

    宋清齋往前邁了一步,展卿雲便不覺又往後退了兩步。

    宋清齋冷冷說道:“別人對我示好,我便要接受?這些年軍中對你示好的將軍也不在少數吧?

    “他們個個都是人中佼佼者,是和你並肩作戰的同袍,有同生共死的情義,更有不少人還替你受過傷。

    “怎不見你接受其中任何一個?他們未必比駱將軍出現在你面前晚吧?”

    展卿雲蒼白到極致的臉上甚至透出幾分灰敗,已被問得啞口無言。

    宋清齋負手而立,神色淡漠,“己所不欲勿施於人,這麼淺顯的道理,我希望你能懂。”說罷轉身而去。

    展卿雲往後踉蹌,直至後背靠上嶙峋的假山才穩住,她垂下眸子,大顆大顆的淚水從濃黑的睫毛下滾出,半晌,忽然蹲下身去,雙手捂臉放聲大哭。

    衆將都去喫飯了,附近靜悄悄的,越發顯得她的哭聲悽苦。

    不知過了多久,展卿雲只覺肩膀一沉,有人輕輕拍了她一下。

    她吸吸鼻子,擡起頭來,透過朦朧的淚光看到俯身站在自己身側的正是駱宏章。

    她知道自己滿臉鼻涕眼淚的樣子必定極醜,若是往日她絕不肯以這樣的面目見他,但此時她卻顧不得這許多,乾脆利落換了個方向,再次把臉埋進膝頭,悶悶說道:“不用你管!”

    駱宏章在她背上輕輕拍撫了幾下,放柔了聲音道:“卿雲,別哭了。王爺說話雖然直接了一些,但道理是不錯的。”

    展卿雲身子一僵,連哭都忘記了,因爲以往駱宏章從未這樣親暱地叫過她!

    駱宏章兀自說道:“感情這種事,如人飲水冷暖自知,旁人是無法體會的。

    “小呂大夫是不錯,也很爲我們做了一些事,但她用了幾年的時間仍舊無法走進王爺心裏也是不爭的事實。

    “不是說一個人足夠好,別人就要用一輩子去喜愛他。投契兩個字最是難得。”

    嘆了口氣,駱宏章又道:“很多人分明雙方都有情,但最後還是不得已分開,那是有緣無分,亦是無可奈何之事。

    “更有些人只是單相思,那便是一廂情願。

    “王爺和郡主的事,你管不了,也不能管,放下吧。”

    “那麼你我的事呢?”展卿雲猛然擡起頭來,“姓駱的,你總是吊着我,有意思嗎?

    “我一靠近你,你便以家鄉有未婚妻爲由推開我。

    “可當我心灰意冷的時候,你卻又對我這樣那樣的好!

    “所以我想放棄又一直不捨得放棄,蹉跎到今日……”

    “卿雲,”駱宏章滿面愧疚,“是我對不住你……”

    “別那樣叫我!”展卿雲一躍而起,怒道。

    卻因爲在地上蹲了太長時間,腳有些麻了,站立不穩往一邊跌倒。

    駱宏章手疾眼快,托住了她的手臂,急切問道:“沒事吧?”

    展卿雲站穩之後憤怒甩開他的手,吼道:“與你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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