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嬤嬤已經帶着人準備年貨了。

    他們從京中帶出來的東西就不少,再加上來這邊之後慢慢積攢的,帶上宋清齋及麾下衆將一起過一個富足的年都不成問題。

    不過同時給這麼多人喫飯,溫嬤嬤還是要花費不少心思,光是菜單子就推倒重擬了好幾回。

    許寄親自提着早餐去尋宋清齋,估摸着他這個時候已經練完功洗漱完畢了。

    誰知走到他院門口就看到宋清齋正衣着整齊走出來,看樣子是要出門,不由問道:“是城中出什麼事了?”

    “我正要去和你說,”宋清齋不忍她受凍,拉着她又回了屋子裏,接過她手中的食盒,一邊擺着飯菜一邊說,“宏章派人來跟我說,北胡融月部派了使臣前來,要與我們和談。

    “好些事情宏章沒法決斷,所以想請我回去。”

    許寄點點頭。

    但再怎麼着急也不在一頓飯的時間,所以宋清齋還是坐下安安靜靜和許寄吃了一頓飯,然後又把碗碟收拾進食盒,笑道:“我言而有信,今年是一定要和你一起過年的。

    “衆將也都惦記着溫嬤嬤的手藝,早就吵着要來許城。

    “我是怕他們太粗魯,惹你不喜,一直壓着。”

    “沒關係,”許寄擺擺手,“反正他們也不是和我朝夕相對,想來隨時都可以來,只要不耽誤正事就好。”

    宋清齋心中歡喜,捧住她的臉在她額頭上蜻蜓點水的吻了一下,然後快速鬆手,急急往外走,唯恐許寄覺得他冒失。

    許寄不由失笑,“跑什麼?我還能喫人不成?”

    宋清齋臉紅心跳,搖了搖手,“我先走了,那邊一處理妥當,我就回來!”

    有她的地方就是家,這種感覺可真好!

    許寄快步出來,院外已經不見了宋清齋,她又一直來到郡主府門外,便看到宋清齋已經上了馬,只笑着衝她點點頭,便招呼親兵絕塵而去。

    許寄微微一嘆,她一直以爲自己是個心腸比較硬的人,從沒想過自己會對誰動情。

    更加想不到,一旦動情,就覺得跟戀人分別是件令人心酸的事。

    在府門外駐足良久,宋清齋等人的背影早已消失不見,她才輕嘆一聲,要轉身回府。

    “郡主?”忽然一個怯怯的聲音傳來。

    許寄循聲望去,只見一個衣衫襤褸甚至看不出男女的人正畏畏縮縮望着自己,與自己目光相接,試探着問:“您是不是郡主?”

    許寄微一頷首,“你找我有事?”

    那人往前走了幾步,距離許寄只有十幾步遠的時候停下,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污穢,兩隻腳不安地互相蹭了蹭,小心翼翼伸出手來,“郡主,您看看這個。”

    一點粉色晶瑩的光芒在陽光中一閃。

    不待許寄上前,府門外守着的巡查司護衛便大步走了過來,護住許寄,沉聲道:“你是什麼人?”

    那人嚇得往後退了幾步,結結巴巴說道:“我……我是個孤兒……我沒有惡意的,若不是郡主來了,我怕是就餓死了,我感激郡主還來不及。

    “我得了這個東西,覺得可能是什麼寶貝,所以特意來獻給郡主。”

    他一開始說話還結結巴巴,到後來語速漸快,一彎腰把那東西放在地上轉身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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