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程沛,宋清齋道:“即將改天換日,他未必沒有預感。”

    山雨欲來風滿樓,有些觸覺敏感的人總會有所察覺。

    程沛是個聰明人,不可能一點都沒察覺到。

    許寄若有所思,“所以這也正是他的聰明之處,不管誰坐那個位置,不管這是誰的天下,他要做的事都不會改變。”

    確有令人佩服之處。

    宮裏沒有消息就真假太后一事對許寄做出解釋。

    宋清齋便打算主動問責。

    還沒等他有所行動,大皇子周程乾來訪。

    原本週程乾是準備直接去見許寄的,誰承想剛在郡主府門口下馬,大將軍王府便有一名管家打扮的親兵迎了過來。

    至於爲什麼能看出來是親兵,——那走路姿態、精氣神、年紀根本就不是個管家的模樣!

    能跟在宋清齋身邊,又一身悍匪之氣的,不是他的親兵又能是什麼人?

    戀戀不捨忘了郡主府的門匾幾眼,周程乾轉頭進了大將軍王府。

    其實宋清齋剛從郡主府過來,不過聽說周程乾來了,就提前越過院牆來這邊等着了。

    等周程乾行了禮,宋清齋上下打量了他幾遍,微微皺眉,問道:“聽說這幾年你都在閉門讀書,成效如何?”

    周程乾暗暗撇嘴,這位宋皇叔管得可真夠寬的!聽說他小時候也沒怎麼讀過書,這麼關照自己做什麼!

    但也只敢腹誹兩句,嘴上還是十分恭敬說道:“回皇叔,侄兒愚鈍,不能博覽羣書,不過是把師傅們指定的書都讀了。”

    宋清齋同樣心中嗤笑,有些人讀書恨不能頭懸梁錐刺股,而另一些人讀書就是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

    他原本還想着自己和周啓之間的恩怨,不必扯上小輩,但這個小輩既然不選擇好好做人,那便隨他去吧。

    又不是自己的兒子,何必多費心思去教導,——已經走上歪路的人,掰不回來了。

    他略略頷首,“即便是用功讀書,也不要丟下弓馬功夫,君子六藝,騎射也要在其中。”

    周程乾敷衍:“是,皇叔教訓的是,侄兒不敢或忘。”

    宋清齋這才步入正題:“你來尋我,有什麼事?”

    周程乾一噎,我哪裏是來尋你的,我是來看寄寄的!

    見他不說話,宋清齋冷了臉,“可是宮中真假太后案有了定論?”

    周程乾一聽他語氣嚴厲就有些膽怯,挪動了一下腳步,才說:“正……正在調查之中?”

    “你皇祖母安危如何?”宋清齋一邊說着站了起來,命人給自己取外衣,“我同你一起進宮,看一看你皇祖母。”

    “啊,不必了!”周程乾慌忙擺手,“皇祖母受了驚嚇,太醫診治過,說是需要絕對靜養,不能受到半點打擾,甘泉宮都已經閉宮了。”

    宋清齋這才作罷,又道:“你舅舅回京了,你可見過他了?”

    周程乾一愣,“什麼?舅舅回來了?”

    宋清齋微微蹙眉,“你不會是連你外祖母都不經常去探望吧?”

    周程乾臉上一熱,他忙着周旋在衆多鶯鶯燕燕之間,還得分出精力應付功課,哪裏有時間去探望外祖母那個老頑固!

    宋清齋原本也只是隨口一問,不過是胡亂找個話題而已。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