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素問雙目怒瞪,目眥欲裂,猛地往前衝去。

    巡查司的人立刻抽出長刀,刀尖對準了她,逼得她停了腳步。

    呂素問吼道:“是你!是你叫人偷了他的荷包是不是?”

    許寄略一挑眉,慢條斯理拿過香囊,抽開繫帶,從裏頭掏出一包藥丸,在掌心掂了掂,“這就是瘟疫的解藥對不對?不,與其說這一次在北地蔓延的是瘟疫還不如說是毒。

    “你給衆人下了毒,又無力阻止呂軍醫去救人,只好給了他解藥,對吧?”

    呂素問胸膛劇烈起伏,如果目光能化作利刃,她早就把許寄凌遲了千八百回。

    許寄隨手又把香囊丟回托盤裏,輕輕一聲冷笑:“自己心思齷齪纔會把別人也想得齷齪。

    “你以爲你親手做了香囊,親手配了藥丸,撒個謊,你父親便會嚴格按照你的叮囑服藥?

    “你在採石鎮同唐太醫他們呆了這麼久,難道就沒問問他們你父親日常是怎樣的?”

    呂素問一呆,她還真沒問過。一直以爲香囊作爲隨身物品,已經和父親的屍身一起焚化了。

    許寄又喝了兩口茶,才繼續不緊不慢說道:“呂軍醫是個值得人敬佩的醫者,真的做到了‘醫者父母心’,眼看那麼多人徘徊在生死邊緣,他哪裏有時間喫什麼‘補藥’!

    “只是因爲那香囊是你親手所作,他才一直佩戴在身邊,——說來,長這麼大,你也沒怎麼給你父親做過這些小物件兒吧?”

    呂素問咬脣不語。

    許寄也不理會,自顧自說道:“呂軍醫忙起來腳不沾地,有時候連飯都顧不上喫。

    “你別一提到你父親就對我這樣咬牙切齒。

    “你若真愛惜你父親的性命,又何必到處散播瘟疫?如果我沒猜錯,宋家莫名其妙出現的那些小玩意兒也都是你找機會丟進去的吧?

    “你料定,他們是莊戶出身,沒怎麼見過好東西,即便如今到了這裏,我和王爺處處優待,骨子裏的貧氣也沒法改變,所以你的計謀一定得逞。

    “當然,保險起見,你還專門衝着宋伯母和宋三哥下了手。

    “雖說我和王爺待你尋常,卻也沒虧待過你,老太太更是將你認作女兒,對你百般疼愛,你又是出於什麼心理對他們下手的?

    “沒有你作怪,呂軍醫便不會疲於奔命,更不會因爲染瘟疫而丟了命。

    “嗯,殺人的瘟疫是你散播的,所以可以簡單粗暴地說,呂軍醫是被你殺的。”

    “你!”呂素問渾身都在抖,卻還在聲嘶力竭怒吼,“你胡說!若不是你讓人偷了我阿爹的香囊,他就不會死!”

    許寄嘴角往下撇了撇,“呂素問,到了如今,你還在攀咬旁人?我當日可不知道這瘟疫是你散播的,更加不知呂軍醫身上就帶着解藥。

    “你覺得我素日所戴的香囊不夠好?你那手藝有什麼值得我多看一眼的地方?”

    所以,呂訥身上佩戴的香囊真的就是無意中掉落的,可能呂訥當時行色匆匆,來不及尋找,以致後來身死,採石鎮焚燒他的貼身之物時也沒想到,後來才被許寄派去調查的人拿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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