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要說,這兵工廠本就是許寄提議建造的。

    當初的建造圖紙是許寄一手繪製的,熔爐、鍛造車間也都是她指點着建起來的,如何去除礦石裏雜質的法子也是她傳授的。

    在傳統的思想中,這些其實都算是不傳之祕,可許寄全都毫無保留教給了這些工匠。

    在工匠們心中,年紀輕輕的郡主已經和祖師爺位置等同了。

    兵工廠周圍還有一片耕地,兵工廠內部的口糧都是從這裏出的。部分短缺才需要從外部運進來。

    至於其他諸如肉類、衣物等物資也需要外部供給。

    許寄先去看了工匠們的宿舍。

    他們住的都是五人一間的大宿舍,每人擁有一張牀一個衣櫃一張書桌。

    因爲都是大男人,衛生方面不是很注意,打開房門的時候,許寄被裏頭的氣味一衝,覺得呼吸都停滯了片刻。

    她往後退了退。

    領着她過來的管事面色尷尬,忙道:“郡主,您還是別進去了,一羣糙漢子,臭的很。”

    許寄淡淡瞥了他一眼,“他們的衛生條件不好,便是你的過錯了。”

    她淡定地從衣袖中取出藥汁煮過的面巾戴好,邁步入內。

    隨着她一同過來的柳枝柳葉也蒙了面巾,毫不猶豫緊隨其後。

    管事像是幹嚼了一根苦瓜,臉都皺成了一團,一如許寄提出要參觀宿舍時一樣,並不敢阻攔,只得唯唯諾諾跟在後面。

    儘管蒙了面巾,又有上頭的藥味擋着,屋子裏的臭氣還是有點讓人難以忍受。

    柳枝柳葉進去之後第一時間把窗戶全都打開。

    許寄皺着眉打量。

    桌上攤着畫的亂七八糟的圖紙也就罷了,地上到處都是髒東西,牀上牀下髒衣服、臭襪子一團一團的,甚至有人的衣櫃都是打開的,枕邊還有沒啃完的半個饅頭。

    忽然衣袖被柳枝扯了一下,許寄回頭問道:“怎麼?有什麼發現?”

    柳枝悄聲道:“郡主,這屋裏有老鼠。”

    許寄指了指那半塊饅頭,“有這些東西在,沒有老鼠才奇怪了!”

    她退出這間宿舍,又進了下一間……

    所有的宿舍都轉完了,情況大同小異,最乾淨的也不過是地上打掃乾淨了,桌面沒有污漬,被褥疊起而已,屋子裏卻也是有老鼠的。

    許寄摘下面巾,冷冷盯着那管事,“你有何話說?”

    管事不停地擦汗,此刻趕忙跪下了,“郡主息怒,都是小人之過!”

    “你錯在何處?”許寄一般不受人跪拜禮,這一次卻任由那人跪着。

    管事硬着頭皮道:“回郡主,兵工廠的大管事是何斌,小人陶旌,只因大管事近幾日病了,才暫代一時。”

    許寄問一旁跟着的護衛隊隊長秦升:“何斌是真病假病?”

    秦升忙道:“是真病,他是老毛病了,一個月中倒有二十多天是病着的。”

    許寄冷笑一聲:“呵,陶管事這個‘暫代’可真有意思,倒比大管事管事的時間還多!”

    她又擡腳去護衛隊的營地,“秦隊長不會怪我越俎代庖吧?”

    秦升身子站得筆直,大聲說道:“末將既然身在此處,便受郡主轄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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