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寄拉着宋清齋避讓了一下,跟他交待:“這裏頭的路線不能亂,走錯路會耽誤他們做事。”

    宋清齋低頭去看,地上畫着交錯的路線,用一些簡單他卻看不太懂的符號做了標記。

    兵工廠建立之初他也來過,那時候熔爐這邊還沒這麼完備。

    許寄解釋道:“我做了一些大致的規劃,然後他們這些實際操作的人給出了修改計劃,做了幾次修改纔有了今日的模樣。

    “不敢說已經完備,但總歸他們自己用着順手,工作效率也很高。”

    工匠們都在忙碌,見他們進來也只是躬身行了個禮便繼續忙碌起來。

    許寄道:“他們手上的活兒不能停,否則這一爐鐵汁可能就要廢掉。”

    宋清齋不由得伸手揉了揉她的頭,“我是那麼計較禮節的人?”

    許寄也笑。

    兩人說話聲音都不小,該聽見的人都聽見了,這話她也不是說給宋清齋聽的,而是說給那些工匠聽的。

    不見工匠們認出宋清齋之後後背都繃緊了許多?

    許寄帶着宋清齋來到一處熔爐邊,揚聲問道:“怎樣了?”

    這邊的工匠跟她混熟了,知道她不喜歡繁文縟節,只是叉手行禮,便笑着迴應:“成啦!郡主,您的法子真好!新做出來的琉璃透亮極了!”

    許寄便笑着往跟前走。

    工匠們擡出一大片玻璃,被燈光、爐火一映璀璨生輝。

    宋清齋眨眨眼,“這麼大片的琉璃?”足足有三尺見方。

    許寄笑道:“這個與琉璃不大相同,我叫它玻璃。你瞧着是不是跟你從前送我的玻璃鏡有些相似?”

    宋清齋湊過去摸了摸,又把手放在玻璃底下,看着清晰可辨的掌紋,點了點頭,“是有些相似,只是那鏡子並不透明。”

    “因爲鏡子塗了一些不透光的東西,”許寄簡單解釋了一下,“這個卻沒有。你不是說那是你無意中得來的麼?

    “我也曾想過咱們自己造一些玻璃,只是苦於沒有方子。

    “前幾日他們給了一些玻璃珠,是碰巧燒製出來的,我找了他們用過的材料,試了幾次,調整了幾回方子,終於做了出來,不過純度沒有這麼好。

    “說來也是託了大哥的福,你一來就做出了純度這麼好的玻璃!”

    工匠們雖不知這東西會派上什麼用場,但看許寄這麼高興,也跟着異常興奮,“郡主,王爺,除了這透明的,還有幾塊彩色的,我們照郡主的吩咐用料用量都記錄下來了,您看要不要用。”

    “用!”許寄高高興興回答,“怎麼不用!往後咱們的窗戶上不用窗紙了,就用這個,你們說好看不好看?”

    工匠們露出嚮往神色。

    許寄做出承諾:“第一批玻璃做好之後,先給你們換窗子,這個可比窗紙耐用多了,又防風防雨。”

    工匠們歡呼起來,卻拒絕了她的好意:“這樣好的東西自然是要先給郡主和王爺用。”

    許寄一擺手,“我們着什麼急!方子定下來之後,別說我們,整個北地都能用得上!”

    有個工匠忍不住小聲嘀咕:“可是造價也很高啊,怕是好些人都買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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