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是休息一下吧,我看這附近就挺安全的。”
扶着裴仁禮一條腿蹦着走的愛麗榭也勸道:
“我都感覺到你的心率紊亂了,不要勉強比較好。”
“現在休息?咳咳……然後在被惡魔突襲麼?”
裴仁禮揉了揉胸口:
“我沒事,你們看我剛纔爬繩咳咳……繩子的時候,什麼事兒也沒有。放心,我只是胸口有點疼,嗓子也有些癢。真想咳!真想休息得找更安全的地方。”
他又對愛麗榭說:
“你要是把那身梆硬梆硬的鍊甲衫脫了貼我身上,我心率會更亂你信不信?咳咳!”
“……”
儘管裴仁禮嘴上硬挺,但兩人很擔心這傢伙走着走着突然眼前一黑死在半路。
他的臉色白的像紙,連嘴脣都快看不見什麼血色了,也根本沒什麼力氣,幾乎是靠法杖的支撐才能勉強走路。
弗洛魔有一項能力叫做劇毒孢子,它們會在作戰的時候悄無聲息的使用它,由於肉眼根本不可能看見,極難防備和察覺。
遠距離用法術或箭矢攻擊倒是沒事,一旦和弗洛魔近戰就必須小心。
不過劇毒孢子是否生效還是要看體質,矮人天生就有毒素耐性,愛麗榭再怎麼憨憨也是從救世之劍的訓練營出來的戰士,體質當然都不弱。
裴仁禮就不行了,儘管他的身體機能比起穿越前有了大幅進步,但想要豁免來自惡魔的劇毒孢子,依舊力有不逮。
他自己做的解毒藥根本沒用,只好拿出抗毒藥降低劇毒孢子的傷害,連同治療藥水一起喝下去
想要治療倒也不算難,只是需要專業的牧師,偏偏馮達爾完全不擅長治療。平時有個皮肉傷之類的馮達爾能搞定,劇毒孢子超出了他的能力範圍。
所以裴仁禮現在根本就是死扛。他知道,這裏不安全,拖的越久就越是不利。
不過確實,裴仁禮的狀態好像撐不了太久了。
從利用繩子爬過深溝算起,他們又在通道里走了十多分鐘,裴仁禮的狀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更加糟糕,哪怕治療藥水管夠,他恐怕都無法撐半天以上。
“前面是不是有扇門?”
馮達爾聽到愛麗榭的話,如釋重負喃喃道:
“終於、終於能離開精靈的庸俗品味了。”
隨着舞光術的光球靠近,一扇幾乎與天花板齊平,大約十幾米高的大門從黑暗中浮現。
馮達爾立刻一路小跑過去,甩開武器雙手使勁去推那扇門。
但這一次矮人的蠻力沒有起到任何作用,他的臉都憋紅了,嘗試幾次後不得不說:
“不行,它完全紋絲不動。”
“會不會是後面被堵死了?”
“希望不要,不然咱們還得掉頭折返。”
愛麗榭一手扶着牆,上下打量了一下沉重的石頭門板說:
“那上面的花紋是什麼?”
大門上用浮雕的形式雕刻了一個樹狀的圖案,隱約可見還未掉落乾淨的金粉,可見它當年的金碧輝煌。
“咳咳!”
裴仁禮輕聲說:
“它是世界樹,一萬多年前精靈們會把它放在最重要的出入口上。”
馮達爾撿起斧子,試圖把斧刃劈進門縫裏把門撐開點。
“來幫我一下,沒準能弄開。”
“別白費力氣了。”
用法杖支撐着自己,裴仁禮示意馮達爾讓開:
“如果這扇門的魔法還在生效的話,我這有條咒語可以試試。”
他的手摁在門板下方,微微朝裏面注入魔力。
緊接着,愛麗榭和馮達爾聽到裴仁禮用類似於唱歌的起伏語調說了什麼,那種語言兩人從來都沒有聽過,語速也又快又急,根本沒聽清就過去了。
一道暖色的魔法靈光從大門的下方順着世界樹的圖案向上涌動,當它到達頂點的時候沿着門板擴散開,隨即緊閉的大門發出‘箜’的低沉聲音,緩緩朝着兩側開啓。只不過可能是年久失修的問題,大門只打開了不到一米寬的縫隙就卡住了。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永遠可以相信你這個法師!”
馮達爾一馬當先的拎着斧子側身穿了過去:
“有風,可能通往室外。”
跟在後面走出大門的裴仁禮也感覺到了微弱的風,儘管那股風帶着一股子難聞的硫磺味道。
但同時,三人還聽到了細碎的,像是武器磕碰發出的聲音。
“有人還在戰鬥。”
三人對視一眼,依舊保持着由馮達爾走在前面的隊形朝着聲源的地方前進。
當他們順着門後的通道走了快近百米的時候,戰鬥發出的聲音越來越真切,能清晰的聽到武器碰撞的聲音與怒吼和慘叫的聲音混合在一起。
三人轉過拐角,一擡眼,看到臃腫矮小帶有硫磺惡臭的身影飛了過去。
矮人想也不想,揚起斧子跟打羽毛球似的上去就是一下。
寒鐵一下子擊穿了惡魔的傷害抗性,再加上馮達爾的蠻力,這一斧子直接把目標豎着劈成兩節。
等它掉在地上,裴仁禮才注意到那是一隻怯魔。
而在怯魔被打飛過來的方向,能看到很多拎着武器的人正在和惡魔混戰在一起,其中不乏一些很眼熟的身影,只要看一眼,就知道戰局對凡人有利,惡魔已經被殺的差不多了。
而在所有人當中,最顯眼的,就是渾身冒出強烈神聖靈光,手持一條熟銅棍剛剛將怯魔掃飛過來的聖武士學姐,瓦瑞拉。
她當然也看到了從拐角出現的裴仁禮三人,不過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她回頭看了眼戰局:
“撤退!我們回去!”
然後朝裴仁禮他們做了個跟上的手勢,一大幫人拋下已經半殘的惡魔,烏泱泱的往另一個通道里跑,而惡魔一方因爲受損嚴重,倒是也不敢追擊。
在通道的另一端,有一扇正在開啓的木質大門,這顯然不是遺蹟本來的東西,應該是後來安上的。
等所有人都進去,大門在身後緩緩關閉,瓦瑞拉掀開面罩。
“你們從哪來的?外面還有沒有咱們的人?”
“我們掉進了通道里,不清楚外面的情況。”
裴仁禮咳嗽了幾下,問道:
“有人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