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種可以更爲便捷穩定的遠程武器,我將其稱爲弩箭,只需要將弓弦拉到指定位置,再用一種名爲望山的工具瞄準就可以發射。”
“而且它的殺傷力很穩定,如果將它大規模編制于軍隊,能大量減少培養弓手的成本。”趙懷輕笑道。
聞言,黃休面色一驚:“公子,您的意思是不會使用弓箭的人,也能用這把弩箭?”
“沒錯。”趙懷點了點頭。
黃休和寧風之對視一眼,兩人面面相覷,不愧是將軍啊,居然連這種東西都能打造出來!
如果真的如趙懷所說一般,那這弩箭絕對是一件可以劃時代的武器!
“所以,我想請黃大哥幫忙測試一下,這弩箭的射程與殺傷力如何,若是能達到預期的目標,對戰場便有着極大的幫助。”趙懷道。
黃休點了點頭,旋即拿着弩箭走向院外,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回來,他眼裏滿是興奮之光。
“射程最遠可以達到兩百米,有效殺傷範圍在一百米左右,射速大約是弓箭的兩倍,最重要的是能輕易貫穿甲冑,如果拿到戰場……”黃休沒有說完,但寧風之已然露出恐懼之色。
射速比弓箭快兩倍,還能輕易貫穿甲冑,單憑這一點,就能成爲戰場上最恐怖的武器!
“有效殺傷範圍只有一百米麼?”趙懷皺眉呢喃出聲,這比他預期要差了些啊。
要知道在地球的朝代裏,一些弩箭的射程甚至能達到七百米以上,牀弩的射程更在千米開外!
“還得改進啊。”趙懷嘆了口氣。
“什麼?!”黃休和寧風之兩人瞪大眼睛,就這還突然改進?
“咳咳,將軍,我可不管,這弩箭的設計圖紙你給我一份!”
“你也知道我手下那些都是些少年,他們沒什麼功夫在身,做的又是查探消息的事,很容易遇到危險。”寧風之突然死皮賴臉道。
趙懷見狀無奈:“好吧好吧,這弩箭設計圖你拿回去,給那些孩子們每人配備一個,但要叮囑不可濫殺無辜,否則軍法伺候。”
見趙懷冷漠的表情,寧風之當即認真的點了點頭:“謹遵將軍令!”
“那我先回去了。”寧風之拿着設計圖紙,施展輕功飛上屋頂。
趙懷忍不住無語:“黃大哥,你下次告訴他一聲,我趙家又不是什麼窮兇極惡之地,犯得着每次都從房頂上飛嗎?不然哪天被鄰居舉報,說我們趙家養飛賊呢。”
黃休聞言笑了笑:“公子,你又不是不知道,這傢伙就喜歡用飛的。”
“少爺,青兒姐姐來了。”門外傳來響聲,赫然是柔兒回來了。
寧風之過來前,他特意打發柔兒出去,順便要她將林青兒帶過來。
黃休點了點頭,上前將門打開,只見兩道倩影立在院外。
“大少爺。”林青兒進屋,眼睛第一時間落在了趙懷身上。
“青兒,你應該知道我找你來的目的,父親最近一直不肯見我,你告訴我,自從那封聖令之後,趙家現在還剩下多少產業?”趙懷沒有含蓄,直接問道。
“這……”林青兒露出爲難之色。
先前老爺曾經吩咐,讓她不許將這些告訴趙懷,可她還是忍不住來了。
“青兒,你不必隱瞞,我是趙家的大少爺,應該知道這些。”趙懷沉聲道。
白銀一百萬兩,即便是趙家,也不可能一口氣拿出來,要知道當初一個染織廠的虧損也不過十幾萬兩!
而染織廠在趙家的產業裏,已經可以排的上前五。
見趙懷這幅表情,林青兒只得開口,聲音盡是憤恨:“北荒之亂後,生意本就不景氣,趙家各大產業幾乎沒有多少盈利,說是入不敷出也不爲過。”
“而那一封聖令,更是讓老爺的處境雪上加霜,爲了湊夠這一百萬兩銀子,老爺變賣了大量的酒樓,衣坊,乃至京郊的馬場。”
“其中還有一大部分,是老爺用各大產業的可用銀兩填補上去,趙家現在的情況……已經岌岌可危了!”
話到最後,林青兒的嗓音甚至有一絲哭腔。
只有她這種從小便學習商場之道的人才明白,趙家能有如今的地步,趙敬明在其中付出了多少。
可是隻要皇上一道聖旨下來,趙家的一切就能化爲烏有,這讓人怎能不痛惜?
趙懷同樣臉色陰雲密佈,黃休在一旁看着,心臟卻是怦怦直跳。
他從沒見過這種狀態的趙懷,但他知道,很快就有人要倒黴了。
他們將軍,從來不是一個心慈手軟之人。
“上京第一富甲大家,真是可笑。論那些朝廷二品大官,恐怕哪一個家底都比我趙家還要富庶吧?”
“高閒……呵呵。”
“青兒,這上京城應該有不少是官員背景的商鋪吧?把它們查出來,給我一個名單。”趙懷輕聲道。
聞言,林青兒露出一抹疑惑之色,那些商鋪都有着朝廷大官庇護,平時就連老爺都不會跟他們爭奪生意,怎麼少爺會想到他們?
就算真的查出了什麼,那些人在朝堂上官官相護,也不會有什麼結果吧?
雖然疑惑,可林青兒還是點頭應了下來,要查哪家商鋪與官員有關,這很簡單。
林青兒走後沒多久,便有一個熟悉的人上門,見到對方,趙懷卻是愣了一下。
“淑月?”他看着門外那張精緻的容顏,有些茫然。
她怎麼會突然來找自己?難道……
趙懷忽然想起那日出徵,李若水不知爲何會在隊伍中的場景,心中頓時瞭然。
“你是爲李叔叔來的吧?你放心,軍中有蘇將軍和林教頭照應,他不會出事的。”趙懷笑了笑道。
對於這個名義上的未婚妻,趙懷心中多少還是有種異樣的感覺。
李淑月低着頭,白皙的小手放在身前不安的攪弄着:“軍中的事情,父親都來信告訴我了。”
說完,她擡起頭,美眸盈盈的望着趙懷。
她第一次發現,趙懷不知不覺已經成長到了她看不清的程度。
即便他已經不在軍中,也能憑藉林教頭和蘇將軍對軍隊造成強大的影響力。
想當初她還以爲趙懷辭去守城副將職位時,她還以爲對方是怕死,現在想想都覺得可笑。
至於她引以爲傲的文學方面,趙懷更是令她無法望其項背。
滿江紅,相見歡,從軍行。
哪一首不是名流千古的絕世之作?就連她的老師,兩位大儒都與趙懷平起平坐!
可就在不久前,她還固執的認爲趙懷依舊是那個讓她瞧不起的趙懷,那個風流上京的紈絝少爺。
“趙懷,我……”李淑月顫聲開口,卻發現到嘴的話已是如鯁在喉。
“你怎麼了?”見狀,趙懷也有些懵了。
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李淑月,如雨中浮萍,那昔日的孤傲彷彿已經在她身上完全消失!
“對不起,我不該錯怪你。”終於,李淑月沒能忍住眼裏的淚水,化作兩行淚痕落在白皙的臉龐上。
趙懷僵硬在原地,他做夢也沒想到李淑月會在他面前哭,以至於他不知道該做出什麼反應。
就在這時,李淑月卻是撲進了他的懷裏,淚水打溼了他的肩頭。
自從父親出征後,她守着偌大的侍郎府,一遍遍回憶過去,她才發現自己究竟有多麼任性。
國難當頭之時,她那所引以爲傲的才華又是多麼的無力,甚至到最後,她連心愛的人都無法守護。
“趙懷,你告訴我…白袍將軍,他真的死了嗎?”李淑月嗚咽的聲音傳出,讓趙懷的大腦瞬間短路!
白袍將軍死了,李淑月爲什麼要來問自己?
難道……
他腦海不斷回憶,最終確定是在與蘇紅玉交談時露出了馬腳。
當時只不過是想糊弄過去,便隨口說了一句,沒想到卻是身份暴露的導火線。
現在李淑月,包括蘇家父女應該都猜到自己是那個孫子先生了,只是不知道他們有沒有告訴別人。
不過也慶幸,他們只知道自己是白袍軍的人,而不是白袍將軍本人。
面對趙懷的沉默,李淑月顯然也已經得到了自己的答案,她從離開了趙懷的身體,緩緩擦拭了淚水。
“趙懷,我在這裏誠摯的向你道歉,對不起!”
“你是拯救大梁的英雄,我不該誤會你!”李淑月鄭重其事的說道。
“呵呵,也沒什麼。”望着身前的佳人,趙懷只是輕輕一笑。
他不能告訴李淑月自己就是白袍將軍,因爲那樣會打亂他現如今的計劃,要知道,白袍軍普通士兵和白袍將軍,在某些人的眼裏就完全變了味道。
李淑月看着趙懷,不知道爲什麼,當趙懷說出這句話時,她心中莫名的難受,鼻子也是一酸。
極力的忍耐,才讓她沒在趙懷面前哭第二次。
“趙懷,你能教我怎麼樣打仗嗎?”李淑月忽然做出一個前所未有的決定。
聽到這句話時,趙懷有些沒反應過來:“你說什麼?”
李淑月鄭重的擡起頭,她的個子只到趙懷鼻樑的位置,此刻那對美眸卻有着常人難有的堅定。
“我說,教我打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