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悠是那麼聰明的一個人,沒有什麼事是處理不好的,可是她怎麼不明白這件事呢
曾泉是這麼想的,方希悠看着他,卻沒說話。
“今晚你不能走”他也不解釋,卻說。
方希悠愣住了。
“穎之是我們的客人,你是這個家的女主人,你要留下來招待客人”他說着就走了出去。
“她是來找你”方希悠道。
“方希悠”他轉過身叫了她一聲,聲音那麼高,把她驚得說不出話來。
“什麼叫她來找我”曾泉道。
“她不是給你打電話”方希悠道。
曾泉覺得她的腦子怎麼就出問題了一樣,這麼簡單的道理,她就不明白嗎
“好,那我問你,這個家,是不是你的家這個家裏來的客人,是不是你的客人你有沒有責任招待”曾泉問道。
是啊,這是她的家,可是
方希悠一想到穎之和曾泉之間的事,那股子不痛快就冒了出來。
而且,最讓她不舒服的是,穎之在喝醉之後居然把她當成了他,叫着他的名字
想到這個,方希悠心裏就火了,對他說了句“她找的是你,你自己看着辦”就折身走進了更衣室開始換衣服。
你自己看着辦什麼話
曾泉心裏也火了,他追了過去,一把拽住她的胳膊,方希悠回頭盯着他。
“你什麼意思”他問道。
“這還要解釋嗎”她反問道。
“當然,怎麼不需要解釋我不明白你要說什麼。”曾泉道。
剛剛兩個人還決定要重新開始的,結果沒幾分鐘就
曾泉的心裏,突然一陣悲涼,鬆開了手。
她看出了他眼裏的悲傷,她知道他是傷心了,可是
方希悠轉過臉,不再看他。
她知道,要是她今晚什麼都不說就走的話,只會讓問題越來越麻煩,畢竟說好了兩個人要重新開始的。
於是,她想了想,看着他,道:“你知道昨晚我送她回家的時候,她拉着我的手叫誰的名字”
曾泉沒明白,看着她。
“她叫的是,阿泉,她叫的是你”方希悠說着,表情痛苦,轉過臉不看他。
她的嘴脣顫抖着,曾泉也是沒想到會這樣。
“她,額,可能以爲你是我,因爲她是打電話給我的,所以就會理所當然以爲你是我,根本,根本沒有什麼特別的意思”曾泉道。
是啊,本來就是這樣嘛穎之喝醉了啊,哪裏分得清誰是誰啊
方希悠看着他,眼裏含淚,只是搖搖頭,道:“你出去,我要換衣服。”
曾泉看着她,見她盯着自己,良久,才轉身離開。
更衣室的門關上,淚水從方希悠的眼裏流了出來,她擦去,趕緊開始換衣服。
等她換好衣服出來,卻再也看不見曾泉的影子了。
她不知道是不是應該去跟他說一聲,可是,腳步停在了他的臥室門口,她還是沒推門,直接轉身下樓。
曾泉並不在臥室,而是在會客室裏坐着,端着酒苦笑了。
她開着車子離開了家,他並沒有看見,不過他知道她說走就肯定會走的。
長長地嘆了口氣,曾泉的心,沉了下去。
他突然覺得自己今晚做的這一切都是徒勞,她就是那樣彆扭的一個人,她根本,根本不愛他
還說什麼“我愛的人只有你”,愛一個人會這樣嗎會把他一個人扔下不管嗎在他需要她的時候,她會離開嗎
可笑的是,她居然還問他愛不愛她,他怎麼愛他,不愛
這麼想着,他喝掉了杯子裏的酒。
方希悠的車子距離自己的家越來越遠,在她離開後沒一會兒,孫穎之的車子就開了進來。
事實上,兩個女人的車子在路上擦身而過了,兩個人都注意到了對方的車子。可是,兩輛車子都沒有停下來。
方希悠的眼裏,流出兩行淚,她擡起手擦乾了。而孫穎之,眼裏滿滿的都是訝異的神情。
如果說是誤會的話,爲什麼會越來越深呢
方希悠的車子開進了衚衕,開過了曾家的門口沒有停下,一直開到了自家的門前,警衛開了門,她把車子開進去,停在了院子裏下了車。
“怎麼這麼晚纔回來啊”家裏的孫阿姨聽到門衛那邊的電話,就趕緊起牀裹着羽絨服出來了。
“一直在加班。”方希悠對這位在自家工作多年的阿姨微笑道。
她害怕家裏人胡思亂想,不想讓別人爲她擔心。
“要不要喫點什麼我這就去給你做”孫阿姨問。
“不用了,我喫過了,您去休息吧”方希悠道,“哦,我爸回來了嗎”
“首長今天不回來。”孫阿姨道。
方希悠“哦”了一聲,自己的婚姻,母親的婚姻,都是這樣啊
嘆息一聲,方希悠跟孫阿姨說了再見就走去了自己的院子。
看着方希悠的背影,孫阿姨搖頭嘆了口氣。
這孩子總是這麼忙,可怎麼有時間來懷孕啊
就算是她沒回來,屋子裏的暖氣還是開着的,推門進去就顯得格外溫暖,可能是外面太冷的緣故吧
衣服都沒有脫,她只是摘掉手套,躺在牀上,木然地盯着房頂。
阿泉,他和穎之,他們在做什麼
不想了,不想了,現在讓他自己來決定,她不會干涉他,如果他不能全身心愛她,而是繼續和別的女人曖昧不清的話,她又何必
可是,她怎麼放得開他呢
翻了個身,她卻猛地看見他躺在自己的牀上,怎麼回事
再一看,原來什麼都沒有
是幻覺啊,是她的想象啊
不想了不想了,睡覺吧他想做什麼就隨便他去,她要睡覺了。
可是,鑽進被窩裏,不管被窩再怎麼溫暖舒適,都不如剛纔和他一起躺在牀上安心。
努力閉上眼,強迫自己不去想他,卻還是睡不着,乾脆打開手機聽音樂催眠。
果真這一招有效,很快就睡着了。
可是,這個夜,她睡的很不安穩。
夢裏,她又回到了和曾泉的那個家裏,她走上樓,推開曾泉臥室的門,卻看見牀上兩具身體糾纏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