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大叔別走 >第1012 我是他爸爸
    六月,帝都一片青蔥,即使是城外的墓地,也一如既往的青蔥活潑。

    可這裏的青蔥,卻似乎蒙上了一層蕭瑟和深沉,青蔥之下,埋葬了一個又一個曾經鮮活的生命。

    一排排的墓碑之上,貼着一張張黑白色的照片,有的年老,有的則是年輕得過分,簡單的墓誌銘便概括了他們的一生,有的人一生平淡無奇,有的一生波瀾壯闊。

    滿頭白髮的男人抱着一大捧菊花來到了這裏,放在了一座不算太新,也不算太舊的墓碑前。

    墓碑上的男人照片十分年輕,青蔥的頭髮還十分健康,眉清目秀,笑得一臉爽朗清澈,他照這張相的時候,可能沒想到,這麼美的笑容有一天會出現在自己的墓碑上。

    白髮的男人,把菊花放在了墓碑前,蹲下身年邁的身體,手扶在墓碑上,看着那墓碑上年輕的照片發呆。

    墓碑上刻着司天祁三個字,記載了他的生平事蹟,是爲了救被恐怖分子綁架的學生而死去,死時三十出頭。

    他就這麼蹲着,蹲了好一會兒,忽然聽見身後傳來腳步聲,他才站起身,回頭,看見身後走來了一個年輕人,陌生的容顏,帶着金絲框眼鏡,像一個高級知識分子,手裏也捧着一束明豔菊花。

    “你是”

    白飯蒼蒼的男人擦去滿臉老淚,疑惑地問道。

    年輕人捧着鮮花,彎腰放在了司天祁的墓碑前,放好了菊花,他看了一眼那個永遠留在墓碑上的黑白照片,脣角微微地勾了一下,回答:“我是司天祁以前的同事,我姓連。”

    白髮老者收斂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從助理的手裏拿過了紙巾來擦擦臉,才道:“原來是天祈的同事啊,我是天祈的爸爸。”

    姓連的年輕人十分恭敬地對司父點點頭,道:“伯父您好。”

    兩人站在墓前,看着那墓碑上的照片。

    司父感嘆道:“天祈是他媽媽帶過來的孩子,我第一次見到這孩子的時候,就知道這孩子大有作爲,他聰明,懂事,而且善良。”

    說起自己這個兒子,司父眼裏依舊是滿滿的自豪,就算這個兒子已經死了好多年了。

    “天祈和他媽媽一起來我家的時候,他才十四歲,卻已經把高中的課程都學完了,十五歲就考上了帝都大學,成了他們班上年齡最小的學生。”

    “他啊,是個善良的孩子,每個月都要去孤兒院做義工,是個好孩子,可惜啊”

    司父長嘆了一聲,沒有繼續說下去。

    而那個年輕人,似乎什麼都沒說,就這麼聽着司父說他的兒子,眼裏一片深沉的憂傷。

    最後,年輕人離開了,司父看着他離去的身影發呆。

    那個年輕人,明明沒有見過面,可司父還是覺得他似曾相識

    年輕人並未離開墓地,走了一會兒,來到了連家的祖墳山,這裏的每一塊墓碑前都被人放了許多菊花。

    年輕人來到了一處陵墓前,墓碑上的照片也是個年輕男人,異常英氣逼人。

    他姓連,名縱,死了三十幾年了。

    年輕人站在墓碑上,看着墓碑上墓主人那張和自己有九分相似的照片發呆,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彎腰將一束菊花放在了他的墓碑前。

    連縱的墓碑已經遷入了羲如是,他們生前不能在一起,死也不能同穴,羲如是眼看着連縱被下葬之後,買下了對方的山做自己墓地,安排好後事之後殉情而去,就這麼癡癡地看着自己的丈夫幾十年。

    一直到幾年前,他們才補辦了結婚證明,羲如是的墳墓才從對面山頭遷了過來。

    司天祁坐在墳前,拿出了一瓶酒,兩個杯子,倒了兩杯酒,一杯酒倒在墓前,一杯酒自己喝乾。

    他就這麼,一杯接着一杯地喝着,默默地坐在墳前,自斟自飲

    喝着喝着,他掩面痛哭起來。

    和着淚,繼續一杯一杯地喝着酒。

    他的身後,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了一個人,司天祁是殺手,有着極強的警覺性,早知道自己身後站着人,卻一直沒有說話。

    一個人站着,一個人坐着,兩張相同氣質的臉,眉眼之中都透着同樣的似曾相識。

    還擁有同樣一個父親,卻有着不同截然不同的命運。

    還是連羲皖自己先說話了。

    “我知道你會來這裏。”

    “你還去了司家。”

    連羲皖覺得司天祁可能還有救,因爲他發現他偷偷回華國的時候,會偷偷地去探望他的繼父。

    他的繼父和他關係一直都很好。

    司天祁沒有說話,將杯中烈酒喝乾了,將杯子輕輕地放在了墓碑前,望着連縱的黑白照片,道:“你想知道戰刀的事情吧。”

    他的嗓音變得嘶啞:“戰刀這個人,我和他曾經爲了一單生意交過手。”

    “他能力不弱於我,只是一個人單打獨鬥,整體實力不如我們而已。”

    “我記得那單生意,我先他之前拿到了目標的人頭拿交給了僱主拿到了錢,他遲了一步,惱羞成怒,殺了目標全家。”

    連羲皖默默地聽着,沒有打斷他。

    司天祁繼續道:“殺手排行榜單上的殺手除了殺人技巧外,也十分擅長僞裝,戰刀不知道我的身份,同樣,我也從未見過戰刀,我也不知道他會僞裝成什麼人。”

    連羲皖忙問道:“是誰僱了戰刀”

    司天祁並未隱瞞:“那個人比肩龍城,也如同龍城般擅於隱藏實力,他真正的實力遠非所見的這麼簡單。”

    連羲皖沉默了。

    帝都之中,敢稱之爲比肩龍城的人,不多,屈指可數。

    有一個連羲皖曾經見過。

    司天祁道:“幾年前,擄走夢嫺,也是他在暗中幫忙,他讓我拖住你、擊垮你,甚至,他還猜到你可能找唐尼幫忙,提前派出內奸在沃爾門家族裏生事,轉移了唐尼的視線。”

    “夢嫺出事的那段時間,你聯繫不上唐尼,因爲他被人拖住了,自顧不暇。”

    如果那個人真如司天祁所說,他現在的實力絕對不弱於龍城,而且比龍城還隱藏得深。

    那個人也是龍城的老對手了,當年龍城出事,就被懷疑幕後就是他聯手龍蕭策劃,只是沒有證據而已。

    司天祁道:“那個人曾經讓我出手劫走糨糊,我沒有聽從他的命令,他便找到了戰刀。”

    “另外”

    司天祁擡起了猩紅的眼,看向了連羲皖:“戰刀和卡翠娜,曾經是一對情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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