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霸捂住耳朵,止不住地顫抖。
五萬!
五萬大軍啊!
這個男人,如入無人之境!
那些炮彈,打在他的身上,每每他以爲殺了那個魔鬼。
沒想到,那個男人又從煙塵中,走了出來。
如果說。
上一次,八桂武比,那個羅剎面具的出現,是將他的尊嚴狠狠踐踏。
這一次,這個如君王般的男人,便是一尊惡魔,一人一劍,硬生生像是要將他拉入地獄。
尤其是。
當看到男人將最後一人斬殺。
回頭看向自己時,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我與你無冤無仇,你到底是誰?”
男人斜視王霸一眼,嘴角輕輕翹起。
雖是在笑,卻讓他感覺心底發寒。
因爲,這個男人,屠殺他五萬大軍的時候,就是掛着這個笑容!
敖胥輕輕挑劍,從王霸褲腿旁,拿起手機。
撥通一個電話。
五山港。
眼前,是無盡的碧藍海灣。
這裏是,大理的水軍要塞。
一整個支隊,三艘驅逐艦,十艘護衛艦,猶如龐然巨獸,安靜躺在港口。
然而,整個五山港突然警報大作,很快便偵察到,海岸不遠處,駛來一隊又一隊艦羣!
雷達探測,其數量,至少是大理的五到十倍!
爲首將領,瞳孔猛縮:“八桂的軍艦?”
“狗日的,是把我大理當自己家了麼?”
八桂水軍,在九州也頗有威名。
此刻,一艘重型戰列艦上,王秀一身戎服,傲視前方。
“全軍待命,不動。”
對於對岸的炮火鎖定,他絲毫不懼。
而是摸着腰間的海軍戰刀。
幾十年了。
“我八桂幾十年太平,是不是有人忘了,八桂之水,甲天下了?”
老人幽幽一嘆。
沒想到,幾十年過去,自己頭一次動兵,竟然是,爲了自己的孫子。
“傳令下去,想讓老夫退兵,只有兩個要求。一,柳家,作爲幫楚楓搶我孫女婿的代價,割讓五山港給八桂。”
“二,讓那戲子,爲我孫兒奏一曲《鳳求凰》,慶祝他迎接姜初然,然後,自刎謝罪。”
“如此一來,這件事,本侯王,就不追究。”
八桂武比。
天師府掌門離奇死亡。
王家連連遭禍事。
要是再不站出來,殺雞儆猴,可能誰都覺得,他王家好欺負了。
王秀摸在劍柄上的手指,輕輕挑動,不急不緩:“兒子,你說那個戲子楚楓,像不像一隻被宰的雞?”
“自然。”旁邊,王秀的親生兒子,也就是王霸的父親王維,頗爲贊同。
“但老爹,你殺這隻雞,簡直是用牛刀。”
十五萬水軍啊。
讓那戲子站在這裏,十五萬水軍隨便吼一聲,怕是都得嚇破膽。
“哈哈哈,”王秀呵呵一笑:“打了小的,老的自然要出來,討一個說法。”
“而我王家更甚,誰敢動小的,全軍出動,馬踏山河。”
王秀有自己的謀劃。
畢竟趙純陽無緣無故就死了。
他必須站出來,震懾一番暗中那些黑手,表明他的護短之心,要不然,日後自己孫兒莫名其妙就遇害了,可不好。
突兀地。
王秀的電話響起。
本不想接,但看到電話顯示,王秀眉頭微微一挑。
“孫兒?他這時候打給我做什麼?”
“呵呵呵。”
王秀笑着整理一番儀容,接通了電話。
“喂?孫兒,孫媳婦在不在啊?”
電話那邊,沒有迴應。
“喂?”王秀有些疑惑。
“姓王的,你的孫子在我手上。”
“你!”王秀臉上,浮現出一抹驚怒之意。
腦海飛速轉動,第一時間,便認定對方是殺了趙純陽的那個刺客!
“你想要什麼。”王秀衡量一番,說出這句話。
很簡單。
對方既然給自己打電話,就代表忌憚他王家,也代表,有利可圖。
“不想要什麼,”誰想,電話對面,那個不恭的聲音傳來:“我就是聽說有人祖孫三代都出來了,甚至帶了二十萬軍隊,要欺負我兒子……”
“你兒子是誰?”王秀瞳孔稍稍一縮。
兒子?
難不成是楚楓?
可,不可能啊。楚楓的父親,不就是個老農民麼?
誰想,電話對面,並沒直接回答。
“爺爺,救命!”電話那邊,傳來王霸淒厲的吼聲。
“你!”王維搶過電話:“大膽,你做了什麼?你可知,刺殺侯王之子,是誅九族的死罪?”
“你也知道啊。”敖胥徐徐開口,語氣中,再無笑意。
“什麼意思?”王維皺眉。
“刺殺侯王之子,當誅九族,”敖胥輕輕道:“那我問問你,誅殺真王之子,當誅幾族?”
王維皺眉:“你這不是廢話,當然是十族!”
話沒說完,被王秀搶了過去。
老人呼吸急促。
“您,您是……”
他這纔想起,這個聲音,自己聽到過!
那還是,在九州最高層次的密會上,他有幸聽到過,那位真王的聲音。
桀驁猖狂。
當初,大敖真王族,幹出了一件大事。
驚動全球的大事。
具體如何,他記不清楚。
只知道。
這件大事發生之後。
所有參與密會的成員,集體失憶。
不過,他依稀記得一個畫面,密會當中,那個玩世不恭的青年,甚至在那種議會上,諸多真王侯王的眼下,直接亮了劍!
“認出來了?”敖胥聲音,淡淡傳來:“姓王的,就允許你們欺負本王兒子,不允許本王,殺一殺你兒子?”
嘟,嘟——
王秀主動掛了電話。
再也站不穩,差點跌在背後桅杆上。
“父親,他說王,他,他他,他難道是真王族?”
“不但是真王族,”王秀呼吸極致:“他是敖姓!”
真王族。
也有大,小王之分。
其實,二十年前,還是沒有這個區分的,大敖,修,兩大真王族,並肩稱雄,在外界看來,誰也不多讓誰一分。
但,也就是外界看來而已……
就是那一次事變之後。
另一大王族,修王族的真王主脈,全部死了。
而大敖族的世子敖胥,回去之後,直接上任大敖新王。
沒人知道那天密會,究竟發生了什麼,查無所查。
但,在他們參加了密會的侯王們,私下討論,只推斷出一個結果。
那日。
二十歲的大敖新王,斬了修舊王。
這不恐怖。
恐怖的是。
與之大敖王族,號稱五五開的修王族,竟無一人敢尋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