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城行宮,一座偏殿外。
虎賁士卒保持住了人設,眼觀鼻鼻觀心,彷彿鐵塔一樣,安安靜靜的立着。我們聽不見,我們聽不見。
馬岱聽着咆哮聲,忍不住朝着門內探頭探腦了起來。
偏殿內。張繡咆哮完畢之後,忍不住喘息了幾口氣,然後才怒氣衝衝的回到了御座上坐好。
他的下方有蔡瑁、諸葛瑾、荀攸、法正、沮授、司馬懿等人。
張燕勉強把老命保住了,也沒有作妖,老老實實的派人來到懷城,把事情說了一遍,並且請罪。
張繡聽了之後,差點噴出一口老血。張燕的存在,不存在,可是會對戰爭走勢造成極大影響的。
現在張燕還存在嗎?是。人還在,軍隊沒了。
沒錯。以梁朝的血槽,可以給張燕立刻組織起一直人馬,但現在距離秋收出兵已經沒有多久了,訓練幾個月的兵馬,能與精兵抗衡嗎?
張燕半殘廢了。
可惡。
蔡瑁做夢都想做一個能揣摩君王心思的人,現在張繡怒氣沸騰是有目共睹的。他眼珠子一轉,立刻站起來,拱手說道:“陛下。張燕軍敗,不殺不足以定軍心。我請斬殺了張燕,誅其族。”
法正、諸葛瑾、司馬懿等人立刻轉頭看向了蔡瑁,多數人的眸光有些詭異。身爲這裏智商墊底的存在,蔡瑁頓時瑟瑟發抖起來。
“我又說錯話了?”
“殺他幹什麼?更何況誅族?”張繡白了一眼蔡瑁,沒好氣道:“張燕雖然急功近利,敗了人馬。但他沒有逃亡,而是派人來請罪。他也是驟然遇到虎豹騎,纔會這麼狼狽。他是個有本事,對寡人有益的人。寡人爲什麼要殺他?”
蔡瑁委委屈屈,那你爲什麼要咆哮着,一副怒到極點的態度?害得我,猜錯了。
“馬上派人去洛陽。讓戲志才他們準備八千民兵送過來。給張燕補充人馬。”張繡瞪了一眼無語的蔡瑁,說道。
“諾。”蔡瑁應諾了一聲,乖乖的下去擬定詔書去了。
“虎豹騎啊。雖然事出倉促,但能把張燕打成這樣,確實是非常非常的厲害。便是高順、胡車兒、華雄這些人的人馬,也都不會是虎豹騎的對手。除非大兄或寡人親自將虎賁去與他們廝殺。”
張繡捏了捏下巴,露出了凝重之色。
曹操一統中原,虎豹騎戰功赫赫。他當然也聽說了,但是相遇卻是第一次。而且張燕去試過了,張燕五千精兵,五千雜牌軍,簡直潰不成軍。要不是張燕跑的快,命都沒了。
這試一試,試錯成本也太大了。
張繡很心痛張燕的兵馬。
不過張燕的付出,不是沒有一點作用的。張繡膽敢斷定,華雄、胡車兒、高順等人,都不是虎豹騎的對手。
華雄、胡車兒的軍隊組成是一樣的。
一萬重甲騎兵,二萬匈奴(羌)輕騎兵。但雙方狹路相逢,展開一場廝殺的話,三萬人恐怕是打不過五千虎豹騎,而且虎豹騎數量到底是多少,目前爲止還是一個謎團。
陷陣營的士卒既強健,又懂高氏的軍陣變化,變化無窮,威力無窮。
但是.....
虎豹騎傻了,纔會出八百人,下馬與陷陣營步戰。
張繡推算己方大軍,也就是一直以來是他的親兵,現在的虎賁、期門、羽林三軍之中的精銳,纔是虎豹騎的對手。
雙方是精銳的相似,上馬騎戰,下馬步戰,樣樣精通。雖然他的三軍親兵,實戰經驗差了一些,但是伙食好,待遇高,每一個士卒都是身強力壯,而且士氣高昂,忠心耿耿。
如果典韋或者他來將兵,打起來他是不虛的。
總而言之,戰場上遇到虎豹騎,那真是不好對付!
真是天下漸漸平定,菜的不是死了,就是投降了。剩下的這些人,沒有一個是弱者。
曹操的虎豹騎,孫堅的水軍戰船。
現在張燕又兵敗太行山,腦殼疼。
真是疼啊。
“陛下。還要派人去太行山上嗎?”諸葛瑾想了一下後,問道。
“不派了。派遣的兵馬多了,糧食不好運。上黨、晉陽可是有他們的十五萬大軍盯着,我們運糧也很難。派遣的兵馬少了,要被虎豹騎喫光的。”
張繡果斷的搖了搖頭,說道。
“一步步推進,先打呆仗。如果有機可乘,再給致命一擊。秋收出兵,兩年內,必須拿下幷州。你們回去都好好想想,想出什麼妙計來。寡人給你們加封邑。”
張繡深呼吸了一口氣,沉聲說道。
“諾。”衆謀臣們齊齊應諾了一聲。
........
下午。懷城北方。張燕率領了剩下的兩千精兵,緩緩的朝着懷城而去。張燕的大槍仍了,盔甲也沒了,騎着一匹能翻山越嶺的駑馬,有點萎靡不振。
小將孫輕、王當也是如此。二千人馬,有一個算一個,都彷彿是鬥敗了的公雞似的,垂頭喪氣,士氣很低。
“將軍。太行山上襲擾糧路十分重要。現在我們兵敗回來。陛下會不會殺了我們?”孫輕說到這裏,打了一個哆嗦,露出了恐懼之色。
這世界上,極少有人不怕死的。戰場上衝鋒陷陣而死是意外,只是一瞬間的事情。被下令處死,那會是一個過程,恐懼迅速淹沒了他。
王當也打了一個激靈。
這二人甚至於,有一種勒馬逃走的衝動。但他們又沒有辦法,家眷都在洛陽啊。
當時朝廷方面是以這個爲條件,才接納了他們的。
張燕搖了搖頭,說道:“陛下明主。他是不會殺了我的。他不僅不會殺了我,反而會給我兵馬,讓我戴罪立功。但是兄弟們啊。我們要知恥後勇啊。”
“如果陛下真的給我們恢復兵馬,我們一定要珍惜,一雪前恥。”
孫輕、王當二人對視了一眼,打起了精神。
“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