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看他身姿挺拔,英武氣概,聲音洪亮,彷彿是張繡的縮小版,充滿了魅力。
張雍面無懼色,拱手對張繡說道:“父皇。袁熙性格儒弱。高將軍、樊將軍、馬將軍等到達廣陽之後,四面猛攻。袁熙絕望之下,只能守城。現在父皇領兵到達,袁熙更加心驚膽裂。”
“不如讓開缺口。父皇統領大軍在城西建立大營。而放開城北、城南、城東,袁熙性格必然棄城而走。”
文武們都沒吭聲,張繡饒有興致道:“現在優勢在寡人。如果讓袁熙領着三萬袁軍跑了,雖然不說功敗垂成,至少也是煮熟的鴨子飛了。”
“父皇可讓胡車兒將軍引麾下重甲騎兵萬人埋伏在城北。命華雄將軍引麾下重甲騎兵,埋伏在城南。兒臣願意引本部一萬五千騎兵埋伏在城東。一旦袁熙出走,必然被父皇生擒。”
張雍早有對策,眉目間神采飛揚道。
張繡與在座的文武都稍稍露出驚訝之色,別人攻打城池,都是圍三缺一,張雍倒好,竟然是攻一門,而放開其他三座城門,引精兵埋伏。
不過也不是不可以。
張雍說的對,袁熙性格儒弱。梁主皇帝親自到達戰場,袁熙必然心驚膽裂,可能會棄城而走。
而梁軍衆多,騎兵尤其精銳。華雄、胡車兒都可獨當一面。引精兵埋伏在其必經之路,必然可以把袁熙生擒,或者擊殺。
張繡捏着下巴,想起了一個人,魏延。
魏延的子午谷奇謀啊,料定了鎮守長安的夏侯楙會跑。
先不說,魏延能否嚇跑夏侯楙的問題。
我張繡嚇跑袁熙,似乎不成問題。
張繡擡起頭來,掃視了一番帳內的謀臣們,問道:“諸位以爲如何?”
謀臣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一言不發。
那就行了。張繡笑着擡頭看向張雍,說道:“依計行事。你馬上引一萬五千騎兵,埋伏在城東。如果袁熙走城東,你卻拿不下他,軍法從事。”
說到這裏,張繡的面容有些嚴肅,沉聲說道:“須知道軍中無父子。”
“諾。”張雍對此沒有任何意見,轟然應諾了一聲,領命而去。
“大公子雄武,有陛下之風。”蔡瑁不顧衆人的眸光,笑着拱手對張繡拍了個馬屁。
“此子歷練一番,必成大器。”張繡哈哈一笑,很是開心。
衆文武都露出了若有所思之色,不少文臣都有些憂慮。
大公子神武,有陛下之風。而看陛下態度,十分鐘愛大公子。這會不會威脅到太子的地位?
..........
廣陽城內。
“袁”軍軍旗垂落下來,儘管它的顏色沒有任何的變化,但卻彷彿黯淡無光。
城池上的袁軍士卒,也都是士氣低落。高順、馬超等人的猛攻,並不是沒有任何效果的。袁軍死傷極大,城內守軍本有三萬,現在大幅度的削減了。
趁着梁軍沒有進攻的時候,袁軍士卒收拾着同伴的屍體,運送回去城中燒了。
但是屍體可以運走,血卻沒有清洗。讓袁軍士卒,持續的受到精神打擊。
袁熙坐在主位上,姿勢垮塌一臉絕望。身體彷彿被掏空,沒有任何力氣。
消息已經傳進來了。
張繡親自引兵到達了城外,現在梁軍的規模已經到達了十幾萬人。而城中守軍,已經不足二萬五。
如果救援不到,恐怕守不了半個月時間。
“奸賊怎麼攻我幽州?”袁熙絕望之餘,對於張繡又充滿了憤恨。
從公來說。張繡不應該攻打冀州的嗎?
從私來說,奪妻之恨!
袁熙儒弱本就沒有威信,自從那件事情發生之後,他看誰都像是在笑話他,外表越發的擡不起頭來,而內心愈發的咬牙切齒。
“噠噠噠。”一陣腳步聲響起,袁熙打了一個激靈,下意識的擡頭看去。
臧洪、陳勳從外走了進來。
臧洪被袁紹雪藏了一段時間後,啓用爲校尉,領兵輔佐袁熙。陳勳是袁熙的副將,軍事上的實際負責人。
“二公子。城外梁軍有了變化。四面城門的梁軍,都集中去了城西門外,建立一座新的大營。”
陳勳二人進入了書房之後,對袁熙躬身行禮。陳勳擡起頭來稟報道。
“這是爲什麼?”袁熙驚訝問道。
陳勳想了一下後,彎腰說道:“可能是張繡覺得攻打城池比較不值得,開了生路,讓二公子你引兵回去冀州。”
臧洪眉頭一皺,本能覺得危險。
袁熙頓時喜上眉梢,越想越覺得有道理。連連點頭說道:“雖然這些天我軍損失慘重,但也是對梁軍造成了大量的殺傷。張繡真的乾脆放我離開,只拿城池。”
“二公子。張繡也可能是詭計。小心路上埋伏。”
臧洪深呼吸了一口氣後,沉聲說道。
袁熙露出不悅之色,陳勳當即也反駁道:“按照兵法。圍三缺一,纔會埋伏在出路。現在梁軍三面開門,怎麼可能有埋伏?”
臧洪皺眉爭辯道:“梁軍兵力多,可以在三面城門外都埋伏。”
“我們麾下還有精兵。梁軍分三方埋伏,怎麼可能攔得住我們?”陳勳搖着頭說道。
一方面,他確實是這麼想的。但另一方面,他小腿肚也在顫抖,畏懼張繡而不敢守城,能走,當然是走爲上策。
“梁軍精銳,絕非兒戲。”臧洪搖着頭,然後誠懇對袁熙說道:“二公子。張繡雖然突襲幽州,讓我們猝不及防。但是主公反應肯定也會很快,救援馬上就會到,請二公子鎮守城池,等待援兵就可以了。”
“張繡都來了。城中兵馬,已經不足三萬。你讓二公子怎麼守備城池?用命嗎?”陳勳大聲說道。
袁熙的面色也陰晴不定起來,看着張口欲言的臧洪說道:“不要再說了,我意已決。馬上撤兵。”
袁熙轉頭看向陳勳,問道:“陳將軍,我們該怎麼走?”
陳勳考慮了一下之後,慎重說道:“雖然張繡不可能三面埋伏,但也有可能在城南埋伏,阻擋我們歸路。不如我們出城東,往投蹋頓去。”
袁熙眼睛一亮,連連點頭道:“是了。張繡一定料不到我們不回去冀州,而是去東方投奔蹋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