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夜深,夫君來敲門 >第279章 似曾相識
    這真的是楚遙覺得最糗的事了,月事突至,還是在兩人動情時,若是換成其他男子碰上這樣污穢的事怕是要摔門而出了,南謹軒卻毫不在意地給她拿來了白布條。

    “怎麼了”南謹軒見楚遙握着布條不動,不由得挑眉問她。

    “你先去外室待會兒,讓清歡進來一下。”楚遙不好意思地說話,聲音輕得像蚊子叫似的。

    南謹軒本想說他就可以抱她去沐浴清洗,見她把頭低到胸前,一臉不想擡頭的樣子,便轉身去喚清歡了,清歡進來沒一會兒,復又走到外頭吩咐流蘇她們準備熱水。

    “讓丫頭送些熱茶去外室,這麼大晚上的他待在外室怕是會冷。”楚遙偏頭往外室的方向看去。

    “公主放心,奴婢方纔已經讓人送去了。”清歡對自己主子可是瞭解得很,早就安排下去了,隨後便扶着楚遙到屏風後清洗了一番。

    過了好一會兒,楚遙清理好了才又睡回牀上,南謹軒走進來,楚遙皺着眉頭盯着他,好一會兒才說:“你要不然去隔壁客房睡吧,我的身子不太方便。”

    南謹軒非但沒有離開,還含笑着說道:“我又不做什麼,你不方便什麼”

    知道這傢伙又在逗她了,楚遙瞪他一眼:“趕緊去隔壁睡,別來鬧我。”

    “我要是今晚睡到客房去,明日虞氏那邊就要來人了。”說到虞氏,南謹軒眼中閃過不屑,旋即又將目光投到她的身上,安撫道,“我知道你身子不方便,不會亂來。”

    楚遙沒好氣地瞥他,她哪裏是怕他亂來,女子來月事被看作污穢,這種時候男子多是連房門都不踏進來的,哪裏像南謹軒這傢伙這麼不忌諱,非但要同她睡一個房間,還要睡在一張牀上。

    “我聽說,女子來月事身子會發冷,晚上有我抱着你睡,就不會冷了。”南謹軒溫溫地看着她,眉眼間的笑意如暖風似的拂過她的心間,他總能如此自然地說着這些甜言蜜語。

    “你別鬧,身上髒。”楚遙依然不同意他上牀,擡手阻止他。

    南謹軒推開她的手,長臂一伸將她摟到懷裏,躺了下去,她微微掙扎,他就輕聲在她耳邊說道:“我不嫌你髒,你就別瞎折騰了,早些睡,明日起來讓清歡給你做些紅棗粥什麼的。”

    碰到這樣溫柔細膩的人,楚遙也是真的沒轍,明明看起來冷硬無情,心裏卻是柔軟得無以復加,她伸手抱住了他的腰,深埋如他的懷裏,耳邊傳來他的心跳聲,沉着有力。

    “打從我們成親以來,各種瑣事纏身,都沒有時間好好地說說話。”南謹軒的聲音很輕,在深夜裏卻依然有些突兀,他難得絮絮叨叨地說道,“如今郡主進了門,大哥那邊以後定是要鬧翻天的,我整日在外奔波,將你一人留在府裏,真是不太放心。”

    雖然知道楚遙不會讓自己受委屈,但是南謹軒還是放不下心,虞氏向

    來精明,若是她真要爲難楚遙,總能想到辦法來,原本南玥菱就是煩人的,如今又加了個敵友不明的楚依依,他實在是擔心。

    “沒什麼大事,我也懶得出軒遙閣,他們那邊鬧就讓他們鬧好了。”楚遙撇嘴,當真不把那邊的事放在心上,她還真希望他們把南慕封的後院鬧得雞飛狗跳纔好,她可是知道她五哥是怎樣一個人的,若南慕封是一個連自己後院都灌輸不好的人,五哥是定然不會再用他的。

    她不曾想過姜南慕封置於死地,但是也從不打算讓他好過,讓他失去一切可比要他的命有意思多了,更何況她從沒想過讓南謹軒知道她的這些陰暗想法,說不上來原因,只是不想讓他覺得自己是個心狠手辣的蛇蠍毒婦。

    “郡主畢竟是你堂姐,杜晗煙同你關係也不算差,到時候她們兩人若是來找你,你怕是要爲難。”南謹軒眉頭緊皺,沉吟着說道,“你性子懶,不願意同她們計較,但是指不定她們就懷着利用你的心思了。”

    這是自然的,杜晗煙也好,楚依依也好,都將她這個公主當成天真的草包,能成爲她們手中的武器,只可惜如今的楚遙,早已脫胎換骨,不去算計別人就已經很好了。

    “要是楚依依有臉來找我幫忙,豈不是正好,幫倒忙我可是最拿手的。”楚遙俏皮一笑,她斂了眉眼,心中冷笑,楚依依可不笨,嫁入南忠公府之前太后定然對她交代過一番,她會這麼容易對她低頭纔怪了。

    不過這樣也好,楚遙還真是沒什麼耐心應酬楚依依,這個堂姐雖然看着性子軟弱,楚遙卻是半點都不信的。

    兩人就這樣相擁着,楚遙有一句沒一句地說着,只是聲音越來越輕,斷斷續續的語句難以連成句,到最後便是張了張嘴吶吶地說着無聲的話語,南謹軒好笑地搖搖頭。

    一夜好眠,再想來已是清晨,南謹軒輕手輕腳地離開了被褥,楚遙咕噥了一聲,掙扎着遙張開眼。

    南謹軒立在牀邊,望着她的睡顏,長長的睫毛陰影打在臉上,不如平時看着的精緻,卻有一種別樣的乖巧嬌憨,他忍不住湊過去親了親她的額頭,這丫頭大抵是真的困了,只是不高興地皺着眉頭呢喃了一句,南謹軒連忙爲她掖好被子,輕輕拍了幾下,哄孩子似的,楚遙動了動,便又睡過去了。

    他便這樣凝視着她,微微出神,思緒似乎飄到一個似曾相識的畫面,曾經他便是這樣立在窗外,遠遠地望着她沉睡的容顏,那一道木窗如一條長河,將他和她劃在了兩邊,那時候的她連睡夢中都緊緊地擰着眉,他卻連伸手撫摸都不能。

    不自覺地,他緊了緊拳頭,胸口某處隱隱的痛傳來,他伸手撫着胸口,那裏明明沒有任何傷口,他卻彷彿能感覺到那股被穿透的痛楚。

    墨色的瞳仁微微一縮,眸光也跟着一沉,他微閉着雙眸,連呼吸都微微滯住,彷彿過了許久,他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重新睜開眼睛,偏頭看向窗外某處。

    有些賬,也是該清一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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