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都城北門，守門將士對着騎在馬上的方靈一抱拳，看向他身後的馬車和十幾名護衛問道。
方靈笑道：“唉，我家妹子，想要出去玩玩，我這又是職責在身，所以只能送她出城。不捨啊，哈哈！”
然後方靈拍拍了頭，笑道：“你自行去看看吧！”
那將士看了眼馬車和護衛，抱拳道：“既然是將軍妹子，就不檢查了！將軍請！”
“那，多謝了！”
方靈對着那將士一抱拳，然後看向馬車輕聲喝到：“走！”
他再次對着那將士笑了笑，驅馬往前走去，身後馬車車輪滾動，開始緩緩前行。
城門洞口不長，很快方靈就帶着馬車出了城門，方靈那挺拔的身子莫名的放鬆了一下。
他手握繮繩，正準備加快速度，可是後面卻是傳來一道聲音。
“等等！”
方靈握住繮繩的手微微用力，眼中閃過一絲惱怒。
他狠狠閉上眼睛，然後睜開，調轉馬頭看向身後。
一名身穿鎧甲，手持大刀的魁梧將軍，大步往方靈的方向走來，他身後還跟着十幾名將士。
“方將軍，這是要做什麼去啊！”那魁梧漢子咧嘴看向方靈，笑道。
方靈微微一抱拳：“原來是周將軍！怎麼，今日禁衛軍換防？”
接着，他又將剛纔對着那守門將士說的話重複了一遍。
以前，整個盛都城守衛、城門和巡邏都是城衛兵的任務，也就是說城門守衛基本是他方靈說的算。
但是後來，城衛軍依舊守城和巡邏，但是城門檢查卻是增加了左衛軍、右衛軍、禁衛軍。
以前換防也就是城衛軍內部自行換防，現在則是城衛軍、左衛軍、右衛軍、禁衛軍輪番值守。
那周姓將軍哈哈一笑：“沒有，只是剛好路過，看見了方將軍。”
他雖然如此說，但是他的眼神卻一直在盯着那馬車。
方靈眼睛眯了眯，笑道：“周將軍，檢查一番？”
“即是方將軍家眷，那怎麼好意思！”他便說，但是便向着馬車方向而去。
方靈暗自惱怒，卻沒有表現出現，他笑道：“例行公事嘛！周將軍，請！”
“那就，得罪了！”周將軍對着方靈拱拱手，然後對着身後將士使了個眼色。
身後將士會意，手持長槍，走上前去，而馬車周圍那些護衛都是手握刀柄，緊緊盯着那將士。
那將士看着這些護衛，不屑一笑，走到馬車前，輕輕掀開馬車簾子。
然後他微微一愣，裏面有一個俊俏少女，一把長刀橫放膝間。
她緊緊盯着掀開車簾的將士，面無表情，但是滿臉英氣。
將士打量了一下馬車內，然後對着少女扯出一個笑容，放下了車簾。
車簾放下後，聽到將士的腳步聲走遠，少女握在刀鞘上的手微微鬆了鬆。
那將士走到周將軍身前，對着他搖搖頭。
周將軍看向方靈，咧嘴一笑，抱拳道：“方將軍，得罪了！”
“無妨！”看着他，方靈輕聲說道。
“那，方將軍請自便，我等先行告辭！”周將軍看了眼馬車，對着方靈說道。
“請！”方靈對着周將軍抱拳說道。
聽到後面的動作，周將軍轉頭看了一眼，冷哼一聲，繼續往前走去。
很快，方靈等人便已經遠離盛都城。
“籲！”
方靈勒住繮繩，看着遠方，眼中帶着不捨。
隨着他的停下，馬車也停了下來，不過誰也沒有說話，車上那少女也沒有下車。
片刻之後，方靈眼中閃過一絲決絕，他翻身下馬，走向馬車。
掀開簾子，他走進馬車，車內少女死死盯着方靈，輕咬嘴脣。
而出車外，那些侍衛在方靈登上馬車的一剎，便四處散開，手握刀柄，看向四周戒備着。
方靈坐下，低下頭，輕輕嘆了口氣。
“哥哥！何故做女兒裝！”
少女看着自己哥哥，輕聲開口，聲音清脆。
方靈擡起頭看着這個自己一手拉扯大的少女，嘴角微微翹起：“倒是哥哥矯情了！”
少女點點頭，沒有再說話。
方靈柔情的看着少女，他輕聲說道：“柔兒，以後哥哥不在身邊，你得好好照顧自己！”
說着，他不輕易間看了眼少女座下的木榻。
“嗯！”少女點點頭。
方靈伸手摸了摸少女的頭髮，滿臉笑意，少女看着方靈，眼中溼潤。
眨了眨眼，方靈收回手，笑道：“走吧！”
他轉身掀開車簾，就要下車。
“哥！”
還沒等他下車，少女的聲音響起。
方靈身子一僵，就停在那，但是卻沒轉身。
“活着！”少女咬咬牙，沉聲說道。
方靈停頓一會，然後狠狠點頭，下了馬車。
等到方靈的身影消失，少女一下子就握着了刀柄與刀鞘，淚水從她眼眶中流出。
方靈下了馬車，擡頭看了看天，他握了握拳頭。
然後走到馬邊，他翻身上馬，沉聲喝道：“出發！”
周圍侍衛圍到馬車身邊，眼神堅毅。
方靈掃視了一圈衆人，然後抱拳說道：“諸位，拜託了！”
馬車旁的侍衛齊齊轉身，向着騎在馬背上的方靈持刀抱拳，沉聲喝道：“將軍放心！”
沒有豪言壯語，沒有臨別誓言。
有的只是“將軍放心”四字，有的只是眼神中的決絕和手中緊握的刀鞘。
但是方靈卻是微微一笑，因爲這些人都是他的親兵，都是隨他同生共死的兄弟。
只是他的眼底帶着些淡淡的愧疚，雖然這些兄弟都是自願的。
“走吧！”
他輕拽馬頭，驅馬走到一邊，給馬車讓道。
那些侍衛深深的看了方靈一眼，然後馬車開始前行，自始至終，車中的少女方柔都沒有下車。
隨着馬車走遠，方靈就這麼騎在馬上看着，一臉微笑。
而車中的少女則是坐在木榻上，扭頭看向後面，滿臉淚水。
就好像車壁無法阻擋她的視線，她仍能看到坐在馬背上的方靈一樣。
隨着馬車漸漸遠離方靈的視線，方靈臉上的笑容消失。
他眼中閃過一絲寒光，調轉馬頭，飛馳向，盛都城！
滴水恩，涌泉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