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我父親呢？”
沒有穿制服而是穿着天藍色連衣裙，並且剛剛參加過家宴的慕月，終於用“叔叔”來稱呼警務總長。
警務總長嘆了一口氣：“他喝吐了，又在衛生間裏滑了一跤，內斯特正在幫他做擦傷處理。”
慕月感到無奈，怪不得她聽見男衛生間的方向有什麼噼裏啪啦的動靜。
警務總長給了千星婆婆一個眼神，千星婆婆便巡邏到稍遠處進行護衛，給叔叔和侄女留下單獨談話的空間。
“慕月，其實我已經打算任命你爲下一任警務次長了。”
叔叔的話讓慕月瞪大了眼睛：
“這怎麼可以？我這種資歷，哪怕是當警長也是破格提拔……”
警務總長搖了搖頭，打斷了侄女的疑問：
“說到底，環石城的警務系統也只不過是韓家的私產罷了。警務次長空缺已久，現在韓家人才凋零，年青一代更喜歡投身商業，你是重振家族的希望，千萬不要妄自菲薄。”
慕月低頭沉默了，警務次長是父親曾經擔任過的職務，如果有一天自己也能坐在這個位置上，的確有極強的象徵意義。
不但有利於重振家族，也是洗刷父親污名的機會——韓天成自從辭職酗酒之後，就被家族內部公認爲是不負責任、自暴自棄的典範。
慕月凝眉思索，雙手交疊在連衣裙前襟之前：
“感謝叔叔的信任，但我仍然需要歷練，次長的位置對目前的我來說太高了。”
警務總長點了下頭：
“我猜你也不會立即答應。這樣也好，你只要記得警務次長的位置是我給你留下的就行……你知道擔任要職最關鍵的品質是什麼嗎？”
慕月在星空下靜待叔叔的教誨。
出現在慕月和警務總長視界中的星空，和地球迥然不同，警務總長遙望着據說是地球所在的龐大星系。
“身居高位，最重要的是有大局觀，要能夠平衡多方面的力量，切勿因小失大。”
慕月並不覺得叔叔的授課有什麼問題，但警務總長話鋒一轉：
“因爲劍丹在外城納妾的事，你生氣了吧？”
女孩的雙手絞在一起：
“沒、沒有，因爲一些原因，娶小夏當妾這件事反而是我拜託劍丹去做的。他被蠻橫無理的師父逼着納妾，我也理解他的苦衷。”
警務總長：“理解是理解，但也不影響你生氣。你小時候看的那些童話故事裏，從魔龍手裏拯救公主的王子，沒有一個會出現納妾行爲吧？”
慕月有些心虛地把目光移開：
“小時候看的童話我早忘了，現實跟童話不一樣，這點常識我還是懂的。”
而且跟王子相比，秦劍丹難道不是更像魔龍嗎？還是很喜歡跟被綁架的公主聊天的那種！
警務總長正色道：
“那些童話是以古代歐洲貴族爲原型。其實在真實歷史中，不管是國王還是王子，他們都有數量巨大的私生子，僅僅是因爲宗教原因才維繫着表面的一夫一妻制。”
“內城的貴族，就拿我們韓家來說吧，不論男女，婚姻外有情人的現象相當常見。另一方大都爲了維繫政治婚姻而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與其去和那些藏在暗處的情人競爭，外城那些擺在明處的妾恐怕還要好對付一點。”
以慕月對叔叔的瞭解，她覺得警務總長既不喜歡女人，也不喜歡男人，而是熱誠地愛着整個家族，爲了家族的榮耀可以拋棄一切個人生活。
慕月有點賭氣地說：
“我不和秦劍丹的妾競爭，他喜歡納妾的話可以納10箇中隊，我最多就是和他離婚罷了。”
警務總長：“身居高位者尤其不能說氣話。你和秦劍丹的關係是韓家和夜龍會的紐帶，你也不希望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紐帶斷裂，讓我們的家族陷入孤立無援的危機吧？”
慕月有點不可置信地望向叔叔：
“你是讓我忍氣吞聲，無論秦劍丹做了什麼都和他保持婚姻關係嗎？我是堅決拒絕政治婚姻的！”
警務總長笑了：
“你摸摸良心，你和秦劍丹到底是不是政治婚姻？秦劍丹納的幾個妾纔是政治婚姻。自從秦劍丹當上夜龍會少主之後，他就不再是一個單純的男人，而是一個政治存在。夜龍會需要穩定自己的政治版圖，如果只需要納妾就能達到目的，成本簡直再低不過了。”
“……”
慕月沉默良久，警務總長接下來的話擊中了她的心房：
“多年以來，你不是一直爲了調查「警車爆炸案」耗盡心力嗎？這件事恐怕連警務廳也不能成爲你的後盾，否則我哥哥當年就不會辭職了。如果你想給媽媽報仇，那就必須藉助夜龍會的力量。從這個角度講，秦劍丹用納妾的方式來壯大公會，對你利大於弊。”
“秦劍丹或許不完美，但他是爲你拼了命的。我也不怕跟你交底，如果秦劍丹死在超人擂臺上，韓家在丁錦衛的堅持求婚下……”
慕月臉色大變：“叔叔你難道要把我嫁給丁錦衛？”
警務總長沉下面容：“或許是你，或許是韓家的其他女孩。我必須爲家族利益考慮，總得有人爲家族犧牲，時時刻刻都有人犧牲。”
慕月稍微想象了一下秦劍丹戰死的那種可能發展，但馬上就中止了念頭。
幸好秦劍丹沒死。慕月不能容許男朋友死在自己前面，她絕對不要做留下來度過痛苦餘生的那一個。
“我、我知道了叔叔。我不會因爲秦劍丹有了兩個妾就破壞家族聯盟的……但是我也不能一直遷就他，如果我哪天發現他不喜歡我了……”
警務總長哈哈大笑：
“在我看來，秦劍丹可是非常、非常、非常地喜歡你啊！我覺得你對他提多麼過分的要求他都會同意的。要不然你就擺出夜龍會少主夫人的架子來，欺負一下秦劍丹的妾怎麼樣？”
“我從宴會廳出來很久了，也該回去了。”
慕月向叔叔告辭後離開，同時心思煩亂地計較着：
小夏是受害者，風間恐怕也是被逼無奈纔給秦劍丹當妾的，我爲什麼要欺負她們？
說到底都是劍丹師父的錯！但是秦奇屬於超出規格的範疇，沒有任何手段可以懲罰他……那就只能懲罰秦劍丹了！
夜龍會少主是吧？今晚要好好地折辱你來泄憤！我還要把你2分鐘的事情告訴千星婆婆，讓她一起來嘲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