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就是爲了爭奪財產,使自己成爲糖王家族的唯一繼承人。
我們一直以爲陳鶴年是被矇在鼓裏的。
我交代麗薩不要把陳紅拂的事說出來,爲的就是今天作爲跟老糖王討價的籌碼。
這些天我被軟禁,加上麗薩一直沒露面,我以爲陳紅拂還要在這裏殺我,所以就一直提着小心。
但是今天陳紅拂父女一起現身,我就明白是我們把事情想簡單了。
陳鶴年要我救陳綺思就不能殺我,陳紅拂要殺我怎麼會帶着陳鶴年?
要麼是陳鶴年廢掉了,陳紅拂已經成爲陳家的實際掌權人。
要麼這一切就是陳鶴年授意安排的,問題出在這個老頭子身上。
我當面跟陳紅拂發生衝突,從陳鶴年的反應中試探出他其實知道陳紅拂做的事。
陳紅拂找陳鶴年撐腰,又說明陳紅拂還要倚靠陳鶴年,這就徹底排除掉了第一種可能。
那麼問題就只能出在陳鶴年身上。
陳鶴年其實什麼都知道。
他是有意在縱容子女內鬥,搞家族內部的優勝劣汰,選出最有資格的繼承人。
麗薩當時在旁邊,她也悟到了這一點。
她不明白的是陳紅拂殺死陳豐紳一家,明明已經贏了,陳鶴年爲什麼還把陳綺思找回來?
如果拿陳綺思來磨鍊陳紅拂這個未來繼承人,陳綺思明顯不具備資格和能力。
如果說陳鶴年是想扶陳綺思上位,那更離譜了。
陳豐紳那一家哪個都比陳綺思有能力,有資格更適合當繼承人。
爲了陳綺思,借陳紅拂之後犧牲陳豐紳一家,除非腦子有問題。
所以麗薩才留下手機,想知道陳鶴年到底在玩什麼把戲。
真相其實就在於陳紅拂和陳鶴年的關係上。
他們不是親生父女。
我正是看出了這一點,才猜透陳鶴年的心思,繼而在我們兩個人的談判中掌握了主動權。
陳鶴年孤身下南洋,空手套白狼,硬拼出了今天的成就。
這種人評他一個心如鐵石都是小覷。
陳鶴年覺得自己年紀大了,該選繼承人了,就縱容子女互相殘殺。
但是在陳豐紳一家死了之後,他又糾結了,後悔了。
陳紅拂心狠手黑,能力是有的。
但她不是陳鶴年的血脈。
所以陳鶴年才找回了陳綺思。
陳綺思是陳家的種。
陳鶴年又嫌棄陳綺思鬥不過陳紅拂,有可能會讓陳家敗落。
說到底,陳鶴年真正在意的是自己的面子。
連陳家的資產都只是他輝煌人生的一個證明而已。
陳家在陳綺思手裏倒了,外人會說糖王后人都是酒囊飯袋。
陳鶴年沒面子。
萬一以後陳紅拂的身世曝光了,他更加沒面子。
陳鶴年糾結要不要殺我,其實是在糾結怎樣選擇,能生前死後都更穩妥的保全自己的面子。
見我之前他選了陳紅拂。
殺掉我,陳綺思也離“消失”不遠了。
見了我之後,陳鶴年改變了主意。
因爲我拿捏住了他的心思。
陳鶴年需要的是一個能幫他保住面子的人。
這個人要能鎮住陳紅拂,給陳綺思保駕護航,又不會給陳綺思帶來威脅,還要能保守住祕密,比如陳紅拂的身世。
我的實力陳鶴年見識過了。
就像他自己說的,我和瓦古這種人能夠破壞掉普通人世界的規則。
獅城不是門頭溝,這裏離家十萬八千里,我不在乎普通人把我看做異類,不用再隱藏實力。
我來獅城是臨時落腳。
借陳家的勢,是要應對“無名鬼”的威脅,最終目的還是回門頭溝。
老頭子看人挺準,我就是個有“根”的人。
也是能破掉陳鶴年目前困境的人。
不得不說,陳鶴年確實有梟雄之姿,
我提條件想在陳家當個狐假虎威的權臣。
他讓我當個代表他行事的顧問,已經滿足了我的要求。
可陳鶴年還給了我“攝政王權”。
陳鶴年死了我決定繼承人?
有那麼簡單嗎?
我要是在他死之前沒能掌控住局面,到時候得有多少人想要我的命?
老東西這是順水推舟把我也給算計了。
我跟陳鶴年是心照不宣,所以麗薩偷聽我們倆的對話,越聽腦袋越大。
現在我給麗薩講明白了,她立刻就有了想法。
“陳家爺爺把生殺大權都交到你手上了,乾脆找個理由把陳紅拂弄死算了。”麗薩說着回頭看了眼歐文。
我在麗薩眼前晃了晃手,“你別瞅他,老陳頭是個老人精,玩的王霸之術。”
“看起來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其實必然要留後手對我掣肘。”
“我主動留歐文在身邊,就是讓老陳頭安心,所以你有啥就說啥。”
“老陳頭默認可以做的事,鐵定能做成。”
“老陳頭不想讓你做,你就是瞞着他,也照樣做不成。”
麗薩點頭說,“那你就說他讓不讓咱們殺陳紅拂?”
“不讓。”我對麗薩說,“要殺的話,老陳頭早就自己動手殺了。”
“之前陳紅拂和陳綺思一個有能力,一個有血緣,他覺得糾結。”
“現在他找了我當陳綺思的後盾,就會想要的更多。”
“陳紅拂可以當陳綺思的磨刀石。”
“一個有血緣又有能力的繼承人多好啊!”
“萬一陳綺思有我幫忙還是不成器,老陳頭也可以隨時改變立場。”
“反正只要他不死,一切還是他說的算。”
麗薩訝然道:“那就是說咱們要是不能跟陳紅拂鬥個來回,陳家爺爺有可能幫陳紅拂對付咱們?”
“不是咱們,是我和陳綺思。”我笑着說,“你姓比爾斯,你們兩家的關係大概算是同盟,所以你就是個瞎攙和的,生死風險都跟你沒關係。”
我把麗薩說成瞎攙和事的,麗薩一臉苦悶。
我繼續笑道:“老陳頭是這麼想的,不過在這場權利遊戲裏,你其實是個大bug,能給我們幫上大忙。”
麗薩用力揉着額頭,“也就你能跟這些老頭子猜心思、鬥心眼了,我想想就頭疼。”
“那就別想了,該動起來了。”我指着歐文對麗薩說,“你讓他們安排一下,咱們現在去見見你的閨蜜,我這邊差事接的挺痛快,也不知道‘皇太子’到底靠譜不靠譜。”
麗薩突然跳了起來,她驚聲叫道,“壞了,有件大事我忘了告訴你!”
“啥事這麼大驚小怪的?”我問麗薩。
麗薩苦着臉說,“李一失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