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此地靠海,夜裏的街道上出現了淡淡的水霧,隨着冬季的到來,給這裏帶來了一絲涼意。
走在這樣的道路上,衛宮士郎的心裏很亂。
他經歷過死亡。
他看慣了死亡。
正如“正視過深淵的深處,才明悉深淵的恐怖”,衛宮士郎正因爲看遍了死亡的場景,他才比許多人都要重視生命。
所以,在他從遠坂凜那裏得知聖盃戰爭是“七個組合互相殺戮直到決出最後一人”這樣喪心病狂的儀式之後,他不明白,不理解,什麼時候人的生死已經成爲了如此輕易就可以掛在嘴邊上的東西。
Saber穿着一身黃色的雨衣遮住自己的鎧甲和戰裙,跟在衛宮士郎的身後。
衛宮士郎雖然會一些魔術,但嚴格來說,他並不是一個真正的魔術師,只能算是一個門外漢,只能讓遠坂凜來用魔術治好Saber的傷。
而Saber因爲一些特殊原因,無法靈子化,所以只能這樣跟在士郎身邊。
不久,他們便到了聖堂教會,雖然它的氛圍與其說是教會倒更像是墓場。
留下了Saber守在門口,衛宮士郎和遠坂凜去見監督者。
雖說附近的霧氣越來越大,但Servant都擁有遠超常人的五感,不至於被突破到眼前Saber還沒有發現。
看不到Master,也不知道里面發生了什麼,Saber隱隱有些擔心。
雖然說聖盃戰爭有規定,聖堂教會是“安全區”,Servant不得在教會中進行戰鬥,失去Servant的Master還可以躲進教會中得到監督者的庇護。
但不是所有的人都會遵守所謂的“規定”,有了Servant這件大殺器,就算以絕對的武力破壞了規定,教會也沒什麼辦法,因爲他們打不過啊。
除此之外,雖然衛宮士郎看上去十分相信遠坂凜,但那也是七名Master(御主)之一,很難保證對方不會趁機殺掉士郎來減少競爭對手數量。
直到看見衛宮士郎和遠坂凜走出了教會大門,Saber才隱隱鬆了口氣。
“士郎,談話結束了嗎?”
之前由於衛宮士郎不習慣被叫做Master,便讓Saber以“士郎”稱呼他。
Saber摘下了帽子,走向了衛宮士郎。
衛宮士郎點了點頭。
“那麼......”
Saber不知道,士郎的選擇是什麼。
是以Master的身份,和她一起參加這場荒誕的儀式?
還是放棄參戰,迴歸普通人的生活?
Saber很好奇,他所選擇的道路。
衛宮士郎沉默了片刻,轉過身來,直視着Saber那蔚藍色的雙眸。
“我決定......以Master的身份參戰。”
“你能接受我做你的Master嗎?Saber。”
Saber笑了。
“談不上接受不接受,你,從一開始就是我的Master了。”
Saber繼續說道。
“【此身將成爲你的劍】,我不是曾這麼起誓嗎?”
聽到Saber的話,衛宮士郎握緊了拳頭。
“是嗎?那......”
衛宮士郎猶如做出了什麼決定,說道:“我......就是你的Master。”
說完,他擡起了手。
“請多指教,Saber。”
Saber愣住了。
“......怎麼了,Saber?不能握手嗎?”士郎不解道。
“不......”Saber回答道。
“只是太突然了,有點喫驚。”
說着,Saber擡起了手,與士郎的手握在一起。
“現在我再次起誓,只要你的身上還有令咒,此身將成爲你的劍。”
“如果十年前火災的原因是聖盃戰爭,那麼......”
“我絕不會讓那樣的慘劇再次發生。”
遠坂凜站在一旁,雙手合抱於胸前。
其眼中,閃爍着莫名的光彩。
......
衛宮士郎,遠坂凜,Saber,三個人走在一起。
當他們走到一座墓園旁的時候,遠坂凜停住了。
“遠坂?”士郎疑惑道。
遠坂凜沒有回頭看向衛宮士郎。
“不好意思,從這裏開始你就一個人回去吧。”
“......哈?”
遠坂凜解釋道:“我帶你來這裏,是因爲那時你還不算是敵人,但是,從現在開始衛宮同學也是七名Master之一......”
“我可沒打算跟你幹架啊。”
遠坂凜還沒有說完,衛宮士郎就一臉淡定地說道。
遠坂凜看着衛宮士郎的臉,無奈地嘆了口氣,還捂住了臉。
“果然還是這樣啊......真傷腦筋,這樣我帶你來的意義就......”
“凜,如果敵人容易對付,就應該先斬草除根。”
說話的人正是那名紅衣的Servant。
只見他緩緩顯出身形,雙手環抱於胸前,紅色的大衣隨風飄動。
“不用你說我也知道。”遠坂凜回道。
“知道就要付出行動啊,還是說,你還在同情那個男的?”
見遠坂凜不說話,紅衣Servant繼續說道。
“該不會,你對那個男的......”
“怎......怎麼可能!”
遠坂凜面色通紅,雙手不自覺地亂擺。
“只是......”
好不容易鎮定了下來,遠坂凜低着頭說道。
“......我還欠這傢伙一個人情不是嗎?不還這個人情,就沒有辦法放手去戰鬥了。”
紅衣的Servant眉頭皺起。咂了下嘴。
“真麻煩......那麼,你還了他人情之後再叫我吧。”
說着,他的身體靈子化,消失在了衆人的眼前。
“......吶,遠坂,你說的人情難道是......”衛宮士郎疑惑道。
“......是的。”
遠坂凜解釋道。
“不管形勢如何,衛宮同學用令咒阻止了Saber,所以我對你稍微客氣一點我心裏也好平衡一下。”
“......真是在奇怪的地方上較勁呢,遠坂。”
“我知道了了,可有什麼辦法......”
遠坂凜看向一旁。
“......我討厭有借無還。”
說着,還將頭瞥向一邊,頭上的雙馬尾跟着她的腦袋在空中甩了兩下。
看着遠坂凜那傲嬌的樣子,衛宮士郎笑了。
“......遠坂。”
這時,原本安安靜靜地守在一旁默不出聲的Saber似乎感覺到了什麼,猛地轉身,看向了身後地方向。
看到Saber的動作,衛宮士郎和遠坂凜也不說話了,順着Saber的視線看向了他們之前走過來的那個方向。
道路上的霧氣似乎越來越重了,只能模模糊糊地看清個大概。
一男一女兩個身影,就這樣默無聲息地站在那裏,男的瘦瘦高高,女的相對比較幼小。
兩人都擁有着看着非常不真實的白色的頭髮,站在一起就像是不小心迷路纔出現在這裏的兄妹一樣
出現在這裏的,赫然就是科賴恩和伊莉雅。